黑煙鬼渾身一鬆,不禁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這時,付晨的言語悠悠飄來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想逃跑的話,可以再嘗試一下,能否跟雷電賽跑。”

    “不過,屆時會發生什麼,我就不能保證了。”

    略顯平淡的語調,卻使黑煙鬼不寒而慄。

    它壓下心中堪堪升起的念頭,沉聲問道:“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?”

    “我要這棟酒樓。”

    此話一出,黑煙鬼不禁有些錯愕。

    付晨直言不諱地說道:“既然它將酒店交由你來經營,那麼你應該清楚,這處封地的所有證明在什麼地方吧?”

    黑煙鬼沉默片刻,微微搖頭,我不……”

    話沒說完,它就感到一抹熾熱的電光懸於頸前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想說自己不知道的話,那麼廢話就可以爛在肚子裏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面色平淡,語氣更是冷漠至極,又說道:“一旦你失去利用價值,應該清楚我會做些什麼。”

    聽到這裏,黑煙鬼已經動搖。

    付晨再次開口,幽幽說道:“如你所言,不過是受人錢財,替人辦事罷了,何必要將自己的小命搭進來呢?”

    沉默半餉,黑煙鬼徹底放棄所有抵抗,沉聲道:“跟我來吧。”

    “慢着。”

    這時,沉寂已久的週六乙突然開口。

    “小子,萬事皆需小心,陰溝裏翻船可就不太妙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微微一愣,不由得打趣道:“看來,周哥以前沒少喫虧啊~”

    週六乙沒有迴應,第二隻眼中煥發一陣金光,徑直落在黑煙鬼的身上。

    恍惚中,黑煙鬼只感到自己體內,某種極爲重要的東西正被封鎖。

    還不等它做出反應,身軀就傳來一陣空虛。

    “你對我做了什麼?!”

    週六乙翻了個白眼,毫不客氣地說道:“白癡問題,鬼氣被封了都感覺不到?”

    看着黑煙鬼憋屈至極的模樣,付晨不禁暗中偷樂。

    首次覺得,週六乙的毒舌屬性讓自己感到舒心。

    原來看別人捱罵,是這麼爽的事情。

    同時,付晨也驚訝於這項新的能力。

    如果說,第一隻眼蘊含着致幻之力。

    那麼這第二隻眼,甦醒的就是封印之力麼?

    儘管心緒極其活躍,可表面上付晨還是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,說道:“放心,一會兒會幫你解開的。”

    一個唱紅臉,一個唱白臉。

    極爲默契的配合,將黑煙鬼拿捏的死死地。

    至此,它再無半點反抗之心,甕聲甕氣地說道: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說完,黑煙鬼便走在前頭帶起路來,付晨緊隨其後。

    順着階梯,步入三樓。

    徑直前行,走到店長辦公室前站定。

    黑煙鬼伸手探入胸膛,一陣虛化,從中取出一枚鑰匙。

    見此情形,陸離不禁有些感慨,“還是你們鬼物藏東西比較方便一些。”

    黑煙鬼不言不語,沉默地將鑰匙插入鎖孔,輕輕一轉,鎖芯發出“喀嚓”一聲。

    隨後,它便推門而入。

    一個空蕩至極的辦公室,呈現在付晨眼前。

    一張辦公桌,一張靠背椅。

    一旁的書架空無一物,彷彿只是擺設一般。

    在付晨略顯疑惑的目光當中,黑煙鬼徑直走向牆邊。

    咚——

    咚咚——

    咚——

    一陣有規律的敲打過後,光潔的牆壁竟是裂開三道縫隙。

    一橫,兩豎,恰好勾勒出一扇房門的形狀。

    見此情形,付晨不禁開口感嘆,“我哩個乖乖,這麼高級的麼?”

    如此看來,就算昨天自己沒被黑煙鬼阻攔,成功進入到辦公室內。

    即便將這裏掀個底朝天,想來也不會有絲毫收穫。

    “進來吧。”

    說完,黑煙鬼便率先走入暗房。

    廊道稍顯幽深,付晨暗中戒備起來。

    黑煙鬼看似毫無反抗之心,更被封印鬼力。

    可誰知道這暗房裏,會不會藏着什麼東西?

    就如週六乙先前所言,再沒什麼能比粗心大意,導致陰溝翻船更讓人憋屈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一鬼一人,一前一後。

    穿過狹小寂靜的廊道,終於進入暗房。

    隨着黑煙鬼的到來,周遭悄然升騰起數道幽藍色的火焰,將整個暗房照亮。

    直到這時,它才停下腳步,問道:“只要封地的所有證明麼?”

    付晨沉吟片刻,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由於第一次掠奪封地,所以自然沒什麼經驗。

    更不知道需要準備什麼材料,付晨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。

    於是,黑煙鬼就走到一面牆邊。

    牆面上,雕刻着一副精緻至極的地獄浮雕。

    各類奇形怪狀的兇靈惡鬼栩栩如生,讓人本能地感到惡寒。

    黑煙鬼劃破指尖,滲出一滴漆黑如墨的血液。

    它擡起手,將血液點在浮雕內一頭鬼物額頭。

    下一瞬,這座浮雕恍若活了過來。

    咔嚓咔嚓——

    諸多鬼物張牙舞爪,朝着兩邊退散開來。

    浮雕中央,石質底板彷彿化作流沙,顯露出一道漩渦。

    漸漸地,一道石箱被推了出來。

    見此情形,付晨不禁面色怪異,以心念傳音道。

    “周哥兒,以你當盜賊的經驗,要是咱們潛入偷竊的話,能得手麼?”

    “我那是被逼無奈!你以爲我是專業的?”

    窘迫的往事被人提起,週六乙頓時不悅,旋即又小聲嘀咕起來,“這種防盜機構,手筆可不小。”

    “沒有血制認證,想要悄然打開幾乎沒有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可若是強行破壞,又會觸發內部機構,將物件盡數摧毀。”

    說到這,週六乙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不過鬼物的異能種類繁多,不乏有些天生就適合當盜賊的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別拿我跟它們比,掉價。”

    聽完這一番話,付晨對詭祕世界的認知不由得清晰幾分。

    他收回越飄越遠的思緒,打趣着問道:“看來周哥也在那類盜賊身上喫過虧?”

    週六乙悶聲不吭,顯然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。

    與此同時,黑煙鬼已將石盒打開。

    在幽藍火光的照耀下,不難發現其中存放着各類文書。

    黑煙鬼略一翻找,取出一張羊皮卷。

    卷面略微泛黃,不難看出已有不少念頭。

    右下角處,有一滴已然泛黑的血跡。

    付晨接過後,放在眼前略一打量。

    署名欄內,赫然寫着兩個大字——“化骨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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