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換作以往,我很討厭跟你這種人打交道。”

    週六乙甕聲甕氣地說道。

    “當諸多巧合湊都一起,絕大多數情況,都會形成一種隱藏的必然。”

    付晨輕笑一聲,不以爲意地應道:“只要留心觀察,那麼憑藉這些脈路清晰的碎片,拼湊出事件的全貌便不算太難。”

    “嘖嘖嘖……”

    週六乙一陣咂舌,卻沒多說什麼。

    付晨見狀,饒有興致地問道:“怎麼?周哥以前被人暗算過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週六乙寂靜無言,表現得不可置否。

    午後的陽光極其閒適。

    付晨騎着單車,穿過車流,微風吹得衣角肆意飛舞。

    此情此景,使得心情不由得輕快幾分。

    按照熟悉的路線一路騎行。

    沒過多久,付晨就在一片頗有年代的小區旁停下。

    將單車停在路邊,朝小區大門走去。

    看門的大爺坐在樹下,跟年齡相仿的居民下棋,對於門邊的動靜不管不顧。

    正應了那句俗話,保安保安,上班只爲下班。

    所以,付晨沒有遇到絲毫阻塞,直接進入小區。

    隨着距離楚陽家越來越近,週六乙突然開口。

    “小子,你猜的沒錯,這裏的確有陰物的氣息。”

    即便有所預料,可付晨還是不禁感慨,“動作真快啊……”

    從初次見面,到對方找到楚陽,不過短短半天時間而已。

    在這迅捷的表現背後,擁有怎樣的情報網,又暗藏着多麼龐大的勢力呢?

    付晨雙眼微眯,在一棟樓前站定。

    “周哥,一會兒很可能會有突發狀況,咱們得做好準備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,這頭鬼物不足以讓我全力以赴。”

    週六乙一如既往,字裏行間充斥着狂傲與自信。

    “優先保證我朋友的安全。”

    付晨環顧一週,恰好四下無人。

    “屋內很可能會有埋伏,咱們只能通過非常方式進入了。”

    週六乙心領神會,笑着應道:“明白~”

    話音落下,便有數道黑紋浮現於付晨面龐。

    若是以尋常的目光去看,倒是像極了某種怪異的紋身。

    可付晨能感受到,在鬼力的加持下,自己體內充斥着澎湃的力量。

    一陣助跑過後,他竟是直接踏上光潔的牆面。

    足尖輕點數步,牢牢地落在三樓陽臺。

    玻璃推門敞開,客廳的情形一覽無餘。

    楚陽坐在沙發,正在看電視上的節目。

    見此情形,付晨靜步走入客廳,不難發現楚陽的神色極其僵硬。

    他轉過頭,似乎並不意外付晨從陽臺進來。

    “付晨,你來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點點頭,應道:“掛斷電話我就來了。”

    這時,週六乙突然傳音。

    “現在看來,那傢伙一定也察覺到我們的氣息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付晨面色不改,走到楚陽身旁坐下。

    “這二樓的防盜窗,倒是沒以前好爬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的語氣看似隨意,其實暗中已經將楚陽保護在可控的範圍之內。

    由於不知道那個異人藏身何處,恰好藉此言語迷惑視線,降低他的防備之心。

    根據這些年來養成的默契,楚陽當即會意,配合着說道:“以前偷摸去網吧通宵,爬的多了也就鬆動了吧。”

    這時,付晨留意到楚陽的目光一直往下打量。

    這個沙發……不對勁麼?

    說時遲,那時快!

    付晨敏銳地捕捉到一股殺意,一把攬過楚陽,朝前方一個翻滾,越過茶几回身看去。

    嗤!

    只見數根銳利的骨刺從沙發中探了出來。

    在斜陽的照耀下,刺尖顯露點點寒芒,看得付晨胯下一涼。

    這要是動作慢點,自己的小兄弟恐怕就保不住了……

    刺啦!

    又一聲巨響傳來。

    整座茶几都被藏於底下的存在轟得碎裂開來。

    木屑與棉花漫天飛舞,顯露出一道人形。

    “嚴老師,原來你還有這種癖好,在玩cosplay麼?”

    付晨並不意外,指着一地狼藉說道:“打壞沙發記得賠給人家。”

    “呵,你倒是挺會貧嘴。”

    嚴良扭動關節,骨骼劈啪作響,銳利的骨刺無比張揚,饒有興致地說道。

    “如果不是因爲你們早退,我可能還需要花點功夫才能確定你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“哈?”

    付晨指了指自己的鼻頭,問道:“你找我啊?”

    “你早說嘛,我在家等你就是,麻煩楚陽幹嘛?”

    “有趣,你還挺會油腔滑調。”

    嚴良露出一抹稍顯病態的邪笑,說道:“你不妨猜猜看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那些因你而死的人,見你如此輕鬆從容,他們會作何感想呢?”

    玩味戲謔的語調,肆意撥弄着付晨的神經。

    他面色驟然陰沉,冷聲問道:“你對我的同學們下手了?”

    後方,終於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楚陽,同樣出聲質問。

    “嚴老師,不是說只要幫你做點事情,就會放過我們嗎?!”

    “的確是件很簡單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嚴良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貪婪,直勾勾地盯着付晨,彷彿打量着落網的獵物一般,意有所指地說道:“只要將你殺死,我就能將它剝離。”

    “嚴老師,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,但殺人是犯法的!”

    楚陽下意識邁步,欲要將付晨護在身後,卻被後者一個眼神制止。

    “嘖嘖嘖~”

    嚴良一陣咂舌,臉上笑意更加猖狂幾分。

    “學生就是學生,天真到了愚蠢。”

    “你們以爲,詭異世界的存在意味着什麼?”

    不等迴應,嚴良就神色扭曲地自問自答道:“現世的所有規則,全都被它踩在腳下!”

    “夜以繼日,都有人爲了詭祕世界的巨大利益而相互廝殺!”

    “死亡的人不計其數,他們查的過來麼?”

    “或者說,有誰會在意呢?”

    嚴良揚起雙臂,神色倨傲地說道:“死亡的人歸於沉寂,存活的人即爲天選~”

    “至於你們,不過是些被矇在鼓裏的可憐蟲罷了。”

    “聽信那些道貌岸然的說辭,根本就無法窺得真相。”

    付晨耐心聽完,不禁撇了撇嘴,吐槽道:“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,可沒想到嚴老師的中二病竟然如此嚴重。”

    “呵~”

    嚴良輕佻地冷笑一身,微微甩手,一根骨刺從腕部探出。

    “還有句話,你應該也有聽說”

    “將死之人,其言也善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你這小子嘴巴太硬,我不喜歡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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