講臺上,殘留的血跡被其他同學清理乾淨,
李老師正捧着課本,耐心地進行授課。
不時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,顯得極其溫文爾雅。
如果忽略先前發生的惡劣事件,恐怕誰都會以爲,這是一位良師正爲自己的學生們教導知識。
付晨來到門邊站定,一時間又是有些犯難。
按照高驍勝的性格,回到教室又該怎麼打招呼呢?
聯想到李老師扭曲的性格,以及嚴苛的要求。
付晨沉吟片刻,最終選擇保持沉默,在門外站定。
同時,留心觀察同學們的神色。
以便突發狀況,自己能夠第一時間做出應對。
教室裏,所有學生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老師身上,彷彿沒有看見付晨等人似的。
一番掃視過後,未能從同學們的神情發現任何異樣。
於是,付晨只好悉心留意身後三名同學的狀態。
它們似乎與自己一樣,只是靜靜等候,沒有發出絲毫響聲。
少頃過後,李老師終於講完一道課題,將目光投向門外,溫和地說道:“請進。”
“謝謝老師~”
突聞身後傳來動靜,付晨立馬做出反應,率先鞠了個躬。
當即感到李老師投來讚賞的目光,“成績優異還懂禮數,怪不得那麼多老師都喜歡你。”
“多謝老師誇獎。”
付晨直起身,露出一副乖寶寶般的笑容。
正當他走入教室,準備回到自己座位,又聽見臺上的李老師說道。
“就是你們這趟出去,浪費了太多時間,老師講的課都沒能聽全。”
付晨步伐一頓,餘光捕捉到黃希川它們已經站定轉身,於是他便有樣學樣。
再看向講臺之時,李老師笑容依舊,可付晨卻能捕捉到一縷隱藏的殺機。
“所謂學習,就該日日學、夜夜學。”
“每次考試,測驗的不僅僅是課堂上的內容,課餘時間的努力也尤爲重要。”
口中這般說着,李老師轉過身,拿起粉筆在黑板上書寫起來。
陸續寫完四道題後,它才放下粉筆,笑着說道:“既然在外耗費那麼多時間,老師就得考考你們有沒有事先預習課業了。”
李老師眼珠一轉,目光落在付晨身上。
“對於咱們的學習委員來說,寫出釋義應該不成問題纔對。”
“驍勝,來吧~”
李老師招了招手,臺下極其配合地爆發出一陣的掌聲。
付晨沒有理由更無資格拒絕,看着黑板上的題目,步步朝講臺走去。
“揚人惡,即是惡。
疾之甚,禍且作。”
如果沒記錯的話,高驍勝的確做過課業方面的預習,並將自己的理解寫在練習冊上了。
可付晨先前只是隨手翻閱,在腦海中留下大致印象,怎麼可能原原本本地還原出來?
閱讀理解這種事情,本就沒有絕對標準答案。
事已至此,他也只好硬着頭皮上了。
來到黑板前站定,拿起一旁的粉筆。
這時,一旁的李老師突然湊近,笑眯眯地囑咐道:“全班同學都在看呢,驍勝你可要好好表現。”
付晨甚至能夠感到對方的呼吸,心底不禁有些發毛,一股涼意自尾椎上竄脊背。
“好的老師。”
付晨提起筆,正要落下的時候,又回想起羅麗麗蹊蹺的死因。
憑藉自己的理解,即便將這道題目回答正確,恐怕也無法徹底保證安全。
一定是忽略了什麼……
思緒飛速轉動。
付晨看着眼前,李老師潦草的字跡,瞳孔微微一縮。
我明白了。
拿定主意後,付晨手持粉筆一陣筆走龍蛇。
少頃過後,李老師看着付晨回答的內容,沉默了半響。
“老師,我理解的到位麼?”
付晨注意着李老師表情的變化。
臺下,許多選召者也在一同關注。
李老師微微點頭。
“張揚他人的過失或缺點,就是做壞事。如果指責批評太過分了,還會給自己招來災禍。”
“驍勝,你的理解很不錯。”
“不過,特殊的情境必須採取一些特殊的手段,你還得多多學習領悟纔行。”
付晨聞言,連忙裝出一副受教的模樣,“謹聽老師教誨。”
見他態度誠懇,李老師臉上增添幾分笑意。
“你這個年齡,能夠這般領悟已經殊爲不易,把獎勵收好~”
“好了,回到座位聽課吧。”
聞言,付晨心中稍定,再次俯身鞠躬,然後才朝臺下走去。
見此情形,一衆選召者不禁有些疑惑。
“這傢伙做了什麼?”
“爲何老師在他面前,變得這麼和藹可親?”
“難道是因爲學習委員的身份,這纔不忍責罰麼?”
各種疑惑充斥在衆人心頭。
個別選召者回想着付晨自始至終的表現,目光在他寫在黑板上的答案上定格,似乎隱約發現了什麼。
……
待付晨回到自己座位,緊繃的心絃仍舊無法徹底鬆懈。
他不僅有些心累,暗罵道:“真是個折磨人的鬼地方啊……”
正當這時,心底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迴應。
“我贊成。”
付晨眼眸一亮,頗爲意外地傳音道:“週六乙?你怎麼在這?”
“……”
一陣沉默過後,週六乙極爲無語地應道:“我不在這,還要去哪?”
付晨愣了愣,下意識說道:“可這明明不是我的身體啊,你是怎麼寄生過來的?”
“上次不就跟你說過了麼?”
“契約之力使我們神魂共生,貫穿生死,貫穿界限。”
“無論你在哪,以何種方式存在,我都會跟你一起。”
聽完這一番話,付晨逐漸回過神來。
週六乙都能跟自己返回現世了,來到這座書院又有何奇怪?
只是自己滿心戒備,注意力全都在觀察周遭,這纔沒有察覺到體內的它。
“誒,小子,是不是覺得很累?”
週六乙幽幽說道,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。
付晨輕扶鏡框,應道:“是啊……”
“要不讓我們來做點瘋狂的事情?”
週六乙話鋒一轉,陰惻惻地說道:“比如把臺上那個自以爲是的傢伙大卸八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