爲首那酒鬼側頭一瞥,見來人身着校服,便皺眉喝道。
“哪來的臭小鬼?”
“別挨着本大爺辦事,哪裏來的滾哪去!”
付晨笑而不語。
這時,後方不良陸陸續續跟了上來。
這般浩蕩的聲勢,使酒鬼的眼神瞬間清醒不少。
腦海中,驀然想起這片街區酒場,絕不能招惹的存在。
沉默一陣,它終究還是拉不下臉,只好硬着頭皮說道:“我們包的酒姬,想怎麼玩就怎麼玩,你們是不是管得寬了點?”
雖然不懂酒場規矩,可付晨回想先前雙胞胎酒姬所言,就順着話頭說道。
“如果沒記錯的話,它們應該不提供那種服務吧?”
此話一出,姐妹倆眼眸一亮,心思頓時活絡起來。
皆是下意識認爲,付晨明不表態,暗地裏卻關注它們。
否則的話,怎麼連業務都如此清楚?
想到這,姐妹不免有些嬌羞。
它們起伏不定的心緒,付晨自然不會清楚,更沒有理會,只對那三頭酒鬼說道。
“滾吧。”
語氣平淡,聽得三頭酒鬼忿忿不平,卻不敢表露太多。
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,模樣頗爲狼狽。
待距離稍遠些後,纔有咒罵聲傳來。
“那小子狂什麼?”
“不就仗着有點勢力麼?”
“嘖,出來混不都得還,看他囂張幾時完!”
三頭酒鬼迎着路人們鄙夷的目光,語調不禁越說越高,似乎想以這種方式找回一些面子。
這些愈發張狂的言語,自然落入付晨耳中,聽得他眉頭一皺。
一衆不良開始摩拳擦掌,咧嘴笑得異常猙獰。
直到付晨略一擡手,指尖一勾。
它們就宛如羣狼撲羊一般,齊刷刷地朝三名酒鬼奔襲而去。
緊接着,便是虐殺的開場,不遮不掩地發生在大街之上。
混亂的環境滋生罪惡。
至於殘暴與恐懼,則是最好的保護色。
付晨無意欣賞前方正進行的血腥,將目光收回,落在嬌豔欲滴的姐妹身上。
“夜深了,髒東西也出來了。”
“祝好運~”
說完,付晨就打算離開。
見他沒有帶自己走的意思,兩姐妹不免有些失落。
心氣較爲輕浮的妹妹一個焦急,直接喚道:“勝哥。”
“嗯?”
付晨略一駐足,疑惑回頭。
審視般冷漠的目光,看得姐姐心中一沉,連忙扯了扯妹妹衣角。
這一次,向來聽它話的妹妹卻是無比倔強,抿着紅脣遲疑片刻,旋即開口問道。
“能不能讓我們跟着你?”
向來敏感的付晨能捕捉到,對方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清澈。
宛如蓮花探出淤泥,但卻僅有剎那,後又染上俗塵。
“爲什麼想跟着我?”
頗爲冷漠的語氣,落入妹妹耳中,先前的氣勢頓時萎靡。
自卑不可抑制,佔據全部身心。
這時,向來穩重的姐姐站了出來。
“我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……”
它蹙着眉頭,輕咬紅脣,竟是流露出一股破碎般的美感。
卻不料付晨毫不動容,語氣平淡地說道:“這條路,不是你們自己選的麼?”
此時此刻,在付晨面前,它們這身嬌豔動人的打扮,似乎已經化作污點,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“你們現在就能回家,以後也可以不來。”
付晨一臉平靜地說着,字字砸入妹妹心底,無意中激起一絲不被理解的怨念。
它黛眉緊鎖,眸中隱有淚光,聲調猶帶哭腔。
“你以爲我們不想嗎?”
“目前,這就是支撐家裏開支的唯一生計。”
“如果我們一聲不吭地消失,常駐的店家甚至常陪的酒客,都會追到家中鬧事……”
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,並沒能換來付晨的同情。
“即便對你們而言,這裏如同一處泥潭,只會越陷越深,被各種因素拖入糜爛的深淵。”
“可你不用跟我哭訴,我理解不了。”
“不過,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提點建議。”
姐姐似乎已經死心,沉默轉身替妹妹擦去淚水,動作輕柔地進行安撫。
“要麼換個地方,重新開始。”
妹妹搖了搖頭,說道:“姐姐,我們走吧。”
“嗯……”
正當姐妹倆滿心失落地準備離開之時,付晨不鹹不淡的語氣飄來。
“要麼加入我們,證明自身的價值。”
姐妹同時駐足,訝異地對視一眼,後又轉身看向付晨。
夜風徐徐。
那少年雙手環胸,無表情的面龐極爲俊朗。
而那雙漆黑的眸子,又在燈紅酒綠的環境下顯得尤爲深邃。
這時,不遠處的殺戮已經落幕。
街邊徒增三具體無完膚,以至於看不清五官的屍骸。
它們是被一拳拳生生打死的……
不良們聚了過來,靜靜地站在付晨身後。
“安排一下,讓它們去合適的位置。”
付晨表面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。
可話音落下,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該跟誰說。
小弟這麼多,接觸的又少,哪裏認得過來?
不過這不重要。
只要自己開口,自然有人應聲。
“是!”
一名畫着濃妝的不良走出人羣,笑臉盈盈地朝姐妹二人走去。
“姐妹~勝哥吩咐過了,你們倆以後就跟着我混,不用搭理那些臭男人。”
見它嬌聲細氣的矯揉模樣,付晨不禁瞪大了眼。
不由心想,這傢伙真是個帶把的?
收回心緒,付晨轉身走入一旁酒場,給衆人留下一道瀟灑至極的背影。
“這就是勝哥的手段麼……”
“那倆姐妹花不得誓死效忠?”
“你還年輕,多學着點。”
“可勝哥還比我小几個月呢。”
“成熟與年齡無關,而是經歷的積累。”
不良們小聲議論着,跟着付晨走入酒場。
這一幕落在姐妹眼裏,皆被它們刻入心底。
……
即將見到高驍勝的母親,付晨心中不免有些忐忑。
這複雜的家庭情況,自己又該怎麼演繹?
可不是誰都跟爺爺似的好糊弄……
付晨深吸口氣,將躁動的心緒壓下。
由於對母親知之甚少,只能憑藉對高驍勝的瞭解即興發揮了。
希望別出什麼岔子纔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