置身詭祕世界。

    無論清晨還是黃昏,天色永遠暗沉。

    灰濛濛的光線下,萬物盡顯寂寥。

    唯有一輛在街道上悠悠騎行的自行車,散發出些許獨屬於青春的氣息。

    方向一拐,轉入山道。

    肖黛萱小腿微微晃動,顯得極其愉悅。

    任由山風波動髮梢,它突然開口。

    “驍勝哥,昨晚的事情我都記得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記得閨蜜騙我去酒場,記得她們把我交給六班,記得那些人對我做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不過,我覺得挺值得,沒被他們弄髒,還去了趟你家,睡了你的牀~”

    說到這,肖黛萱咧嘴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我記得最深的,還是你護着我的背影。”

    “即便那時候並不清醒,但總覺得跟你一起死在昨夜,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聽完這一番話,付晨心中微嘆。

    真是個單純又偏執的傻姑娘……

    不過,明面上他還是冷漠地說道:“要死可別拉上我。”

    “嘻嘻嘻,總有一天會死,那還不如死在你的身邊~”

    肖黛萱毫不在意,臉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,“我不會讓你甩掉我的!”

    “有病就去醫院看看,別耽誤了自己。”

    付晨按下老舊的剎車,將自行車停下,轉而推車前行。

    一旁,肖黛萱一蹦一跳的,看似異常開心。

    一路前行,接近書院門口。

    付晨隱約看見一片綠蔭之中,顯露出一抹殷紅。

    他推了推眼鏡,待距離再近些後,才發現那是一張橫幅。

    蓋彌迎新,師生同慶。

    付晨微微一愣,暗自喃喃,“校慶?”

    步入學校,他才發現各個班級都已經開始佈置。

    門窗皆是張貼各色彩帶,爲這座死氣沉沉的書院增添許多生氣。

    “值得慶賀的日子,課程應該不會那麼難熬吧?”

    付晨內心嘀咕,順着樓梯一路上行,與肖黛萱一同走入教室。

    教室裏,大半學生已經到場。

    三兩成羣聚作一團,滿臉興奮地討論着什麼。

    同時,付晨也注意到,隨着自己與肖黛萱的到來。

    教室一角,一羣女生的話題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其中,又屬兩名女生的面色尤爲難看,蒼白的面色流露些許慌張。

    回想起路上肖黛萱所言,付晨眉頭一挑,側頭問道:“就是她們把你賣了?”

    肖黛萱點點頭,眸中閃過一抹冰冷的憎惡。

    “膽挺肥,算計到我頭上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的言語不掩殺意。

    肖黛萱有所察覺,也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。

    似乎想要替付晨分擔一些,它揮着拳頭說道:“驍勝哥,女生間的事情,就交給我來處理吧?一定叫她們吃不了兜着走!”

    付晨笑了笑,說道:“你想怎麼折騰,就這麼折騰,但別干預我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還有啊,糾正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在不同的立場面前,哪裏還分什麼男女?”

    “既然它們裏應外合進行算計,那麼就得接受失敗帶來的後果~”

    說完,付晨就提着包朝自己座位走去。

    對於他所說的話,肖黛萱根本不會有任何異議。

    瞥了那羣女生一眼後,它就將這件事情拋於腦後,笑着跟上付晨。

    “驍勝哥,昨晚睡得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早上爺爺準備了啥呀?”

    “午飯要不要一起喫?”

    肖黛萱的語調不低,看似一番噓寒問暖,實則也在暗中炫耀。

    班裏不少同學投來奇異的目光。

    付晨不禁一陣頭大,惡狠狠地將肖黛萱打發。

    此時,教室後牆的掛鐘上,時針已經逼近七點。

    理應是早自習的時間,同學們卻遲遲沒有回到座位。

    它們在班長的帶領下,忙前忙後,佈置着各種裝飾。

    此時,一衆學生已經走上講臺,開始繪製黑板報。

    不得不說,班長的畫功非常不錯。

    單以紅白二色粉筆,就將各種抽象至極的屍骸表現得淋漓盡致,散發出一股邪異的美感。

    同學們無不拍手叫好,場面一片熱烈。

    而它們這番舉動,也側面告訴付晨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黑板都被肆意塗鴉,今天大概沒有課程。

    想到這,付晨心神略微一鬆,旋即想起這座書院的詭異之處,仍舊不敢完全放鬆警惕。

    這時,劉宏宇觀望許久,來到付晨桌邊。

    見她渾身傷勢皆已恢復,付晨打趣般說道:“總覺得我那藥換的虧了。”

    劉宏宇沒有半點愧意,反而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道:“喫都吃了,要不我吐出來還你?”

    “不過你那養血榮筋丸確實好用,哪來的?”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

    付晨驀然想起自己的非酋經歷,“傳說級寶箱就開出個醫藥箱,你說能不好用麼?”

    此話一出,劉宏宇不免震驚,旋即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上帝爲你開扇門,總會隨手關上窗。”

    “實力和運氣,不容兩全~”

    經歷過昨日之事,二人關係自然融洽幾分。

    付晨白了她一眼,說道:“如果你想笑,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再笑。”

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一陣輕咳,劉宏宇將笑意收斂,轉而說道:“關於校慶,我又打聽到些事情,想不想聽?”

    “要錢麼?”

    “本來有這個想法,現在看來你應該是不會給的,我就不自討沒趣了。”

    說到這,劉宏宇逐漸正色起來,她看着周遭熱烈的同學,說道。

    “其實,你要是再觀察一陣,應該也能從它們的議論中得知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校慶會舉辦一場活動,還有一場晚會。”

    “總之,它們說今天會過得非常刺激。”

    付晨聞言,眉頭微微皺起。

    隨着詭祕體驗逐漸增多,他早已養成將一切往壞處設想的習慣。

    對這些鬼物而言,斷手斷腳都算小傷。

    那麼能被它們稱之爲“刺激”的活動,又會恐怖到何種程度?

    深吸口氣,將心中驚疑壓下。

    付晨問道:“按照你昨天所說,我們經歷的一切,很可能都是校長在幕後導演,查的怎麼樣了?”

    劉宏宇抿着雙脣,面容有些凝重。

    “我沒有查到那傢伙的任何蹤跡,更別提它的身份了。”

    得到這樣的答覆,付晨不禁眯起雙眼,喃喃道。

    “這麼說來,就算確認開設書院的校長有嫌疑,也得查清楚它的身份纔行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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