噠——噠——噠——
宛如死神催命的鐮刀,警醒着所有學生。
付晨心中一凜,凝視周遭白霧。
如果白霧能夠屏蔽六感,那自己爲何還能聽見李老師的腳步聲?
想到這,付晨心中得出一個結論。
恐怕白霧只對選召者造成影響,目的就是杜絕抱團取暖的事情發生……
“呵,真是把我們往死裏逼啊。”
付晨頓時覺得有些鬱悶。
這不是針對是什麼?
眼下情況緊急,不容太多遲疑。
付晨吐口濁氣,當即朝樓下跑去。
一邊跑動,一邊思索。
如果說,這場活動的規則如它的名稱一樣。
大魚喫小魚、小魚喫蝦米。
那麼是不是意味着,自己無需防備扮演大魚的老師,只需要警惕扮演小魚的學生會?
不對,大魚也可能會喫蝦米。
這一點上,自己可沒資本去賭。
只是,學生會又藏在何處?
……
少頃過後,付晨走在一條稍顯昏暗的樓道內。
危機四伏的環境下,黑暗反而變成一種掩護,能給人莫名的安全感。
一聲驚叫傳來,滿心警惕的付晨當即做出判斷。
尋着聲源斜擡起頭,大概在樓上二層的位置。
確定暫時沒有威脅以後,付晨便繼續前行。
至於要去何處,他一時也不太清楚。
“如果說,我們需要通過小遊戲獲得積分,那麼這一路上我怎麼沒有遇見?”
“難道老師們也在準備麼?”
正當付晨沉吟之際,週六乙又來傳音。
“小子,後側方樓道內,有一股惡劣的氣息正在靠近,要不要動手?”
付晨心中一緊,連忙鑽入側方的教師辦公室裏。
沒有關上房門,僅是縮在窗邊。
一旦突發異狀,以便儘快逃離。
觀察着樓道內的情形,直到這時,付晨纔有空迴應。
“在這個活動裏,絕非是以戰力決定勝負的。”
“即便扮演小魚的學生會,實力並不算多強。”
“我們可以無懼,但卻不得不防。”
“一旦打破階級的規則,會發生什麼誰也不清楚。”
“這恐怕纔是這場活動最爲險惡的地方。”
說到這,付晨不禁有些無奈。
只要自己身處這座書院,就會被各種規則束縛手腳。
看似無所不能,實則啥都不行。
走廊內,逐漸傳來一聲腳步。
付晨深吸口氣,旋即屏住呼吸。
腳步聲越來越近,付晨略一思索,在一旁的辦公桌蹲下,接着桌體隱蔽身軀。
緊接着,他就瞥見一道同樣身着校服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。
唯一不同的,是對方左臂上戴着一枚猩紅的袖章,腰間掛着三個校牌。
“這就是區分學生會與普通學生的標誌麼?”
“被抓住的話,就會被沒收校牌,直接淘汰出局……”
付晨暗暗思索,從道具欄內取出陰陽玉佩。
將陰陽二玉同時握在手心,生死二氣對衝,接着逐漸交融,使得付晨生死二氣皆無。
由於以往遇見的鬼物都很強大,能夠輕易看破這種僞裝,所以付晨並不常用。
不過,此時動用倒是取巧。
喀嚓——喀嚓——
一道怪異的咀嚼聲傳來,在辦公室內肆意移動。
現在的位置……
就在自己的後側方,距離大約三米左右!
付晨擡起頭,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口,雙腿開始緊繃蓄力。
一旦有任何異狀從身後傳來,就能在第一時間越窗而出。
咀嚼聲停下,似乎是在感知什麼。
片刻沉寂以後,腳步聲再次響起,越來越近。
付晨渾身緊繃,猶如壓在弦上的箭。
好在那道腳步方向一轉,徑直朝辦公室外響起。
視線裏,再次顯露它的身影。
付晨終於看清,它口中咀嚼的是爲何物。
那是一條被啃食近半的小腿,模糊的血肉滲出滴滴鮮血,落向地面霎是殷紅。
大魚喫小魚,小魚喫蝦米,可不僅僅是說說而已……
“一旦被抓獲,還得被奪走部分器官?”
“倒是符合這座書院的尿性……”
付晨雙眼微眯,心中不禁暗罵。
這種程度的懲罰,對平日上課就斷手斷腳的鬼物而言,的確算不上有多嚴峻。
但對選召者們來說,卻是足以致命。
待腳步聲遠去,徹底消失以後,付晨便從桌底下站起。
堪堪走出幾步,就看見地板上的道道血跡。
腦海中開始回放,先前見到的畫面。
按照小魚喫蝦米的規則,學生會執事啃食屍塊倒也正常。
那它炫耀似的,將學生校牌掛在腰間又是何意?
難道這東西被繳獲以後,還有其他用途麼?
付晨低頭凝視胸前校牌,略微有些不解。
將疑惑暫且擱置,付晨走出辦公室,足尖一轉朝另個方向走去。
整條廊道被白霧填滿,可視範圍極其有限,使其顯得無比幽長。
置身於位置的環境下,誰也不知道下個出現在前方的人是敵是友。
如李老師所說,這是一場考驗決策與勇氣的活動。
方向感逐漸迷失,付晨只能通過牆上的標識牌記住路線。
“憑藉活動才能取得積分,那麼活動又會在何處舉行?”
平日學生衆多的書院,現在卻只剩一個個空蕩的教室。
它們又去哪了?
付晨在霧中潛行,種種疑惑涌上心頭。
一聲慘絕人寰的驚叫聲自前方傳來。
潮溼的空氣中,混雜着一股血腥的氣味。
距離很近!
“小子,不想被抓到的話,就趕緊跑!”
付晨心中一緊,連忙轉身朝後方跑去。
一邊逃竄,一邊警惕。
這時候,未知儼然化作最強烈的恐懼。
比起沒有任何掩體的走廊,樓道的拐角能給予些羸弱的安全感。
帶着這樣的想法,付晨方向一轉朝樓上跑去。
這個過程中,他的心中隱約浮現出一個猜想。
尋常的教室,時常被各種課程佔用。
那麼,六樓的課外實踐學習室,顯然更適合準備各種可供積分的遊戲。
這般想着,付晨一路跑至六樓。
前腳堪堪踏入走廊,就有一道異響傳入耳中。
憑藉經驗判斷,那是撕裂血肉的聲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