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晨逐漸開始跑動。
前方,一道攝人心魄的戰吼傳來,在廊道內不斷迴盪。
嗷!!!
又是幾道砸擊的震響傳來,迫使付晨加快步伐。
隨着距離不斷拉近,終於能看清此時情景。
司煌費勁渾身解數,極力不被逼到牆角,在廊道內輾轉騰挪,躲避着無頭鬼的拳腳。
讓付晨意外的反倒是另一道人影。
先前被無頭鬼提着的那頭鬼物。
只見它悍不畏死地衝上前去,想要對無頭鬼造成傷勢,卻一次次被蠻力拍飛。
嘭!
那頭鬼物被砸至牆角,頑強地想要再次起身,凌亂的黑髮下露出慘白的面容。
付晨瞳孔猛地一縮,低呼道:“嚴茗欣?!”
與此同時,無頭鬼已經逼近牆邊。
“你這煩人的蒼蠅,爲什麼還不死?!”
大口中發出一聲爆喝,擡起腳掌就要朝嚴茗欣胸口跺去。
這一擊勢大力沉,大有要將其一腳踩死的氣勢。
危急關頭,鎖鏈聲乍響。
嘩啦啦——
漆黑的鎖鏈纏上嚴茗欣的手腕。
付晨猛地一拽,將其拉到自己跟前,伸手一把接住。
低頭看着氣息無比萎靡的嚴茗欣,他眼中流露出濃郁的不解。
“怎麼回事?”
嚴茗欣渙散的瞳孔逐漸清晰,凝視着眼前這張常在夢中出現的面龐,突然勾着嘴角笑了起來。
“我昨晚……跟你去酒場了……”
“陳曉說……說他們今天要對付你……”
付晨眉頭緊鎖,眼中情緒極其複雜。
原來混亂的夜場中,一直有道目光守護着自己麼?
他無法理解,非親非故,對方爲何要做到這種程度。
“爲什麼?”
嚴茗欣笑了笑,沒有多說什麼。
只是那雙恢復清澈的眸子中,流露的愛意純粹且炙熱。
此情此景,付晨再顧不得其他,從道具欄內取出各種療傷藥物。
“吃了。”
嚴茗欣異常聽話,毫不懷疑地將藥物嚥下。
在它看來,能躺在意中人懷中,就已經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了。
待嚴茗欣將藥物吞下,付晨纔將其抱到牆角,輕聲道:“在這別動,會沒事的。”
未知的情緒在內心翻涌,將向來保持的理智擠到角落。
付晨直起身,側頭朝戰局方向看去。
司煌的白襯衫已被血液浸透,胸膛更是呈現不自然的凹陷狀,模樣異常悽慘。
即便它仍在奮力作戰,可依舊無力扭轉一邊倒的戰局。
“週六乙……。”
“喲~準備打破演繹規則了麼?”
隨着週六乙玩味的語調響起,付晨臉上綻開兩道裂縫,只待睜眼之時。
“我要全部的操縱權。”
“嗯?”
週六乙微微一愣,感受着付晨波濤四起的心境,頗爲無奈地應道:“也罷,隨你玩兒吧。”
頓了頓後,它又補充道:“做個交易,下次我要身軀的掌控權。”
“成交。”
付晨語氣平靜,毫無波瀾。
冷漠的面容沒有表情,沉默着步步朝無頭鬼逼近。
氣勢點點高漲,鬼氣滲出體表,包裹全身又朝空中散逸。
散發出一股莫大的威壓,朝無頭鬼籠罩而去。
它豎瞳微眯,側目看去。
濃郁的黑氣翻涌,將面容掩去。
“高驍勝?”
無頭鬼猛地揮出一拳,將司煌砸出十數米的距離。
又是一口鮮血涌出,司煌同樣凝視那道黑氣繚繞的人影。
它一陣咬牙,欲圖使自己清醒一些。
終究無法敵過周身幾乎致死的慘烈傷勢,徹底昏死過去。
交給你了……
似乎是在響應它的心念,那道人影忽然展開奔襲。
一道鎖鏈自黑煙中爆射而出。
焚靈火焰驟然高漲,轟然化作一條粗壯的火龍,呼嘯着躥過廊道。
無頭鬼心中一凜,笑喝到:“這就是你真正的實力麼?”
“來!”
一道戰吼聲響起。
無頭鬼扭轉腰身,渾身肌肉高高聳起,蓄勢揮出一拳。
拳鋒劃破空氣,氣爆聲乍響。
轟!!!
在無頭鬼的全力一擊下,火龍轟然潰散,化作一陣火雨。
它臉上堪堪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,旋即又是冷了下來。
隨着火龍散去,一道人影躥出,不由分說地揮出一記炮拳。
無頭鬼反應不慢,擡起雙手進行格擋。
一陣鑽心的疼痛自小臂傳來,麻痹感飛速延至臂膀。
付晨心念一動,先前被轟散的火雨驟然升騰。
以四面八方之勢,纏上無頭鬼怪物般健碩的身軀。
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!
無頭鬼張嘴咆哮,震耳欲聾的音浪擴散,將焚靈火焰撲滅。
付晨從道具欄內取出子午銅鈴,手腕一抖,鈴身晃動。
叮鈴鈴——
鈴聲不算多響,卻有一股奇異的力量盪開。
無頭鬼霎時失神。
鈴聲漸止,彷彿將紛亂的戰局一併平息,廊道迎來久違的寂靜。
下一瞬,一道破風聲乍響。
付晨又是揮出一記炮拳,朝着無頭鬼的胸膛轟去。
無頭鬼猛然回神,豎瞳一縮,卻已是避之不及。
噗呲——
黑紅相間的血水四濺一地。
“啊!!!”
“狡猾的高驍勝,你做了什麼!!!”
無頭鬼張開大嘴,厲嘯着發起質問。
顯然直到現在,它都不清楚那道奇異的鈴聲從何而來。
一雙巨手掀起一陣罡風,胡亂地朝身前抓去。
面對這個沒長“腦子”的傢伙,付晨自然懶得迴應。
他腳尖一陣輕點,靈活地避開所有攻勢。
嘴角處逐漸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。
至此,一雙眼睛悄然睜開,淡金的瞳色無情又淡漠,被壓制的力量徹底達到巔峯。
在這雙眼睛的加持下,無頭鬼的動作變得無比滯緩。
“準備好了嗎?”
“我要開始反擊了。”
喪失視力,身陷黑暗。
惡魔般的言語在四周飄忽不定。
無頭鬼暗自心驚,聲厲內荏地喝道:“該死的傢伙,我一定要殺了你!”
話音未落,無頭鬼就朝聲源方向發起衝鋒。
面對它無頭蒼蠅般的行徑,付晨略微側身就將其躲過。
甩動宛若靈蛇般的鎖鏈,纏上無頭鬼的身軀,將其絆得一個趔趄,險些跌倒在地。
“老師沒教過你麼?”
“捱打要立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