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着鎖鏈攀附於無頭鬼身上,強烈的灼痛感直擊靈魂深處。
在劇痛的刺激下,無頭鬼渾身暴起青筋,猛然發力劇烈掙扎,使得鏈身摩擦綻出道道耀眼的火花。
“高驍勝,我一定要殺了你!”
“我要殺了你啊!!!”
無頭鬼不斷咆哮,對抗着灼熱的痛感。
這樣的念頭幾乎快要刻入骨髓,化作一種執念。
付晨咧嘴一笑,語氣戲謔地說道:“知道痛了?”
迴應他的只有一聲怒號。
“無能狂怒又有何用?待宰的羔羊罷了。”
話音落下,付晨突然動了。
他將身形拉出一道殘影,猛然逼近無頭鬼身側。
拳、肘、膝、腿,皆是化作利器,發起狂風驟雨般的攻勢。
每一次擊打,都化作一道鼓點。
每一聲痛嚎,都變作一枚音符。
名爲殘殺的殘刃樂章就此上演……
在肉體與靈魂的雙重摺磨下,再頑強的意志都經不起消磨。
未過多久,無頭鬼就已無力掙扎,可付晨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。
他肆意發泄着內心深處的殘暴慾望,癲狂的神色形似瘋魔。
直到無頭鬼不具人型,化作一灘骨肉相間的爛泥。
付晨才劇烈喘息着停下手來,渾身力氣傾瀉一空,強烈的虛弱感襲來。
凝視眼前慘絕人寰的景象,他逐漸皺起眉頭,喃喃自語道:“我這是怎麼了……”
“桀桀桀桀桀……”
週六乙笑得異常快意,以低沉的聲線問道:“凌駕於生死之上的感覺是不是很爽?”
“你啊,實在是憋的太久了~”
付晨驟然醒神,冷聲問道:“是你影響的?”
週六乙沒有說話,可答案卻不言而喻。
長久以來的和睦共處,幾乎快使付晨忘記對方是頭兇惡至極的鬼物。
也忽略它在自己體內,潛移默化造成的影響。
一同經歷的種種浮現心頭。
與鬼物簽訂契約,獲得助力的同時,亦不該忽視潛藏的危機。
或許……
以後真有可能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?
想到這,付晨不免有些無奈,但卻不後悔與其結定契約。
如果沒有對方相助,恐怕早在黃泉列車之時,自己就無法擺脫遭人設計致死的命運。
最終,所有思慮只化作一聲嘆息。
“週六乙,以後別再這麼做了。”
對此,週六乙卻是懷着相悖的觀點。
“偶爾肆意妄爲,又無傷大雅。”
“你處處留心,事事戒備,活着多累?”
付晨沒有作答,只是邁着疲憊的步伐,朝不遠處的嚴茗欣走去。
待距離近些以後,他才發現對方已經昏死過去。
俯身稍稍查看一番,確定周身傷勢都在恢復以後,付晨才略微放心一些。
這時,週六乙似乎是想緩解稍顯尷尬的關係,打趣般說道。
“小子,我見你時常形單影隻,就沒有找人作伴的想法?”
付晨自嘲地笑了笑,反問道:“呵……我自己身上的事情都沒查清,哪裏有這門心思?”
“得了吧,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。”
“我看着妮子不錯,要不逢場作戲,作對露水鴛鴦得了。”
自記事以來,唯有它爲了接近自己而奮不顧身。
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,也不肯讓堅定的步伐遲疑分毫。
這就是鬼物間的愛意麼?
純粹且天真,極端又病態……
最終,付晨還是微微搖了搖頭,自語般說道。
“如你所說,我不過是在逢場作戲罷了。”
“它嚮往的人是高驍勝,並非是我。”
一番言語竟是稍顯落寞,卻不料週六乙不可控地發出一聲嗤笑。
付晨眉頭微皺,問道:“你笑什麼?”
“你這人也有夠奇怪,平常聰明的很,遇上這種事怎就如此木訥?”
說到這,週六乙賣關子似的頓了頓。
直到付晨有些不耐,它才繼續說道:“上次,衝入醫務室的人是誰?”
“那晚,騎車送她放學的人是誰?”
“剛剛,爲她放棄理智的人又是誰?”
一連三問,聽得付晨啞口無言。
沉默良久,他才說道:“這次詭祕體驗,已經過去兩天。”
“二十八天以後,我就會返回現世。”
“之後,不會跟這座書院的任何事物再有瓜葛。”
週六乙一陣咂舌,說道:“嘖嘖嘖,你是不是忘了什麼?”
“嗯?”
付晨微微一愣,稍顯疑惑。
“你的再來酒館,不就處於這個世界麼?”
“說不準,你還會乘坐黃泉列車,也有可能遇見療養院的那幫神經病。”
“一切皆有定數,何必那麼決絕?”
一番話落下,付晨逐漸皺緊眉頭。
見氣氛烘托到這,週六乙終於露出狐狸尾巴。
“我以前見過不少你這類人,選擇長留詭祕,都化作了一番巨擘。”
“現世如何,你自己心裏清楚,不妨考慮一下?”
付晨聞言,頓時從略微悵然的情緒中脫離而出,笑罵道:“感情你就爲了這個?”
“是也不是~”
“切。”
付晨扶着牆壁起身,調開積分面板。
一段時間過去,諸多選手都開始發力。
其中,最爲耀眼的當屬第一。
已經突破三十大關,以三十三分的成績一騎絕塵。
再往後,第二、三名分別爲二十三和二十一分。
至於付晨的十九分,已經直接落到第四名了。
對此,付晨並不覺得有何意外。
這批選召者本就經驗豐厚,早晚都會發現這場活動隱藏的規則。
能夠獲得多少積分,全看運氣好壞,能否遇上些“大魚”了。
“希望收成能夠好些。”
說着,付晨就開始搜刮戰場。
不搜不知道,一搜嚇一跳。
除無頭鬼以外,廊道內還散佈着整整七具屍骸。
校牌皆是掛在胸前,顯然是無頭鬼沒空搜刮。
本想鬧出些動靜,吸引些不知死活的學生。
它大概也沒想到,最後竟是便宜了付晨。
他喜滋滋地將一張張校牌收入囊中,最終走到不知死活的司煌跟前。
“哥們兒這次講點道義,就不坑你了。”
說着,付晨就將原本五五分成的校牌系在對方腰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