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多臉上帶笑，談論着與這個年紀相宜的事情。
有那麼一瞬間，付晨幾乎都快忽略它們鬼物的身份。
或者說，目前佔用高驍勝的身軀，並以它的視角去看待詭祕世界，一切就都顯得無比尋常。
將不良間的相關事宜安排妥當以後，付晨甚至覺得有些輕鬆。
身爲頂端的存在，很多事情都無需自己操心。
只要找到相應的人手，將命令安排下去即可。
對於周遭那些或明或暗的注意，付晨也早已習慣。
他面色尋常地回到教室，卻見到一副意料之外的面孔。
羅麗麗……
付晨微微一愣，心思頓時活躍起來。
按理說，對方已在首天的國學課上身亡。
就連屍體都是自己幫忙處理的，分明是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爲什麼又會出現在這？
按捺着心中的疑惑，付晨靜默地朝自己的位置走去。
正當這時，他又感應到側方投來一道目光。
付晨略一側目，就與劉宏宇來了個對視。
於是，他就朝後者走去，大喇喇地拉過把椅子坐下，意有所指地問道。
“那傢伙是怎麼回事麼？”
“中午突然就回來了，我當時還嚇了一跳呢。”
頓了頓後，劉宏宇又補充道：“經過一段時間觀察，其實我已經有些猜測了，只是目前還不能確定而已。”
隨後，便是片刻靜默。
三年二班同批僅存的兩位選召者，皆是將目光投向羅麗麗身上。
此時，它正與幾名女同學聚做一團。
羅麗麗捂嘴輕笑，口中不時說着什麼。
至於其他學生，沒有流露絲毫異樣，彷彿它只是請假兩天一般。
一切都流露出一種詭異的和諧。
思緒飛速轉動，付晨不禁回想起置身於黃泉列車的遭遇。
那時候，自己的詭祕體驗還未結束。
列車爲了繼續運行，又補充了一批選召者作爲乘務。
不過，按照現在的局面來看，情況似乎又有不同。
眼前這個“羅麗麗”，應該並非由選召者演繹。
無論個人能力多麼逆天，選召者都需要一定的時間獲取情報。
並在這個過程中，逐漸適應新的身份。
在這麼短的時間裏，就與這座怪異書院的學生們相談甚歡，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。
想到這，付晨腦中浮現出一個答案。
“恐怕，這是系統將因我們而死的鬼物進行復生。”
對此，劉宏宇持着相同的觀點，並點頭補充道：“而且，它還篡改了周遭鬼物的記憶。”
“讓一些事情，變得只有我們知曉。”
想了想後，付晨眉頭不自禁地皺了起來。
“不過，目前還不能排除，在這批覆生的鬼物中，系統是否又塞了些選召者進來。”
“如果這麼去想，或許在我們來到這所書院之前，就已經存在着上一批選召者了。”
聽到這，劉宏宇瞳孔一縮，根本難掩震驚之色。
不得不說，付晨的這個想法腦洞極大。
如果，真按照這個說法去聯想的話。
這個書院存在至今，只會有一個可能。
見劉宏宇一臉呆滯，付晨隨意一笑，說道：“只是些猜測而已，具體還得往後看看。”
他站起身，回到自己的座位。
教室後牆上的老舊掛鐘，時針已經逼近一點。
還有半小時的時間，可以準備下午的課程。
付晨掏出課本，專心致志地預習起來。
時間匆匆流逝，很快上課鈴響。
數術老師夾着課本，走上講臺。
這時候，臺下已是座無虛席。
不出付晨所料，這兩日死去的所有“鬼物”，皆是又“活”了過來。
只是不知這批學生裏，是否有參雜了些選召者呢？
至少目前，還看不出來。
講臺上，數術老師嚴肅的面容，卻未能給付晨帶來多少壓迫感。
畢竟，這傢伙不像李老師似的，動不動就以斷手斷腳懲戒學生。
數術老師自顧自地講題，學生們也相對靜默着學習。
雖說課堂氛圍稍顯凝重，但由於互動極少，沒有任何同學遭受懲戒。
一堂課匆匆過去。
下課鈴堪堪響起，數術老師就離開了教室。
來到課間，學生們逐漸活躍起來。
由於最後一趟是書法課，所以基本都沒什麼壓力。
“希望不要遇上什麼怪物纔好。”
付晨低聲喃喃，將桌面清空，課本收入抽屜。
沒一會兒，急促的鈴聲再次響起。
令他疑惑的是，始終不見老師進門，直到一聲招呼響起。
“同學們，下午好~”
付晨輕推鏡框，尋着聲源方向看去。
講臺上，依舊是空無一人。
無形鬼物麼？
這時，週六乙的聲音響起。
“小子，見識少了吧。”
“沒什麼了不起的，只是存在的方式不同而已。”
不知是顯擺還是賣弄，週六乙頗爲耐心地科普道：“就像你在黑渦療養院見到的肉泥鬼，那傢伙的本質不就是一灘爛肉麼？”
“放寬心，臺上這傢伙不強。”
付晨一陣啞然，沒有作答。
鬼物的死狀各樣，身體構造不盡相同。
興許在它們的感知裏，氣息要比五感更加真切清晰。
付晨使用高驍勝的身軀，略一施加感應，的確能“看”到講臺上那道稍顯模糊的人型身影。
由於只是課外拓展課程，所以整堂課的氛圍都顯得極其輕鬆。
雖說書法老師不顯外形，可光從語氣，大概也能判斷，那是個和藹的老人。
至於背地裏又是何種面貌，付晨並不關心，更懶得探究什麼。
只要課程輕鬆，又何必爲自己添堵。
待到下課鈴聲響起，臺上傳來一道蒼老的語調。
“同學們，下課~”
隨後，就好似人間蒸發一般，徹底了無生息。
同學們對此見怪不怪，提着各自的書包，烏泱泱地朝門外涌去。
沒過多久，教室就空了下來。
付晨不緊不慢地收拾着，餘光驀然瞥見一道身影。
“驍勝哥，放學一起回家嗎？”
肖黛萱笑臉盈盈地站在桌前，如往常那般發出邀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