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的確。”
陳曉撇了撇嘴,肯定地應道。
“廢話就到此爲止吧。”
付晨輕甩手腕,對陳曉勾了勾手指,笑問道:“這次你是打算玩一會兒,還是直接跑?”
“少裝蒜了。”
話音未落,陳曉目光驟然發狠,朝着付晨發起突襲。
“有趣。”
付晨一把解下焚靈鎖鏈,幽黑的焚靈火驟然升騰,
鏈身宛若游龍般蜿蜒,朝着陳曉席捲而去。
仇怨已深,無需試探,出手便是殺招!
鎖鏈自上而下,即將劈碎陳曉頭顱之際。
它的顱頂竟是陡然裂開。
彷彿收某種力量影響,將整個人分作兩半。
兩具半身一陣虛幻,重新凝聚出完整的人性。
“沒想到吧?”
一模一樣的戲謔笑容浮現於兩個“陳曉”面龐,就連氣息都絲毫不差。
付晨略微皺眉,一時間難分真假。
可陳曉又怎會停下攻勢?
左邊的陳曉十指似鉤,朝付晨胸膛直刺而來。
右邊的陳曉身形下沉,一記鞭腿橫掃付晨下盤。
付晨雙眼微眯,周身鬼氣轟然迸發。
在鬼氣的加持下,他的身法猶如鬼魅般飄忽。
先是躲過爪擊,後又探手擒住陳曉臂膀。
正當他準備擡腿膝頂之時,眼前的陳曉再次分裂,一道人影朝後方掠去。
至於另一道,則是擡手擋下付晨攻勢。
此時,教室內已經詭異地出現了三個“陳曉”。
先前掃擊的陳曉扭轉身姿,擡腳上蹬,協助另個陳曉擺脫付晨的鉗制。
攻勢異常兇險,付晨只好暫且放棄,腦中飛速分析。
這三個“陳曉”當中,必然有真有假。
那麼,第三個陳曉最有可能會是真的!
此念一起,早已使如臂膀的焚靈鎖鏈當即扭轉方向,朝着目標激射而去。
與此同時,司煌和李昂也加入戰局,替付晨牽制住另外兩個“陳曉“。
原本混亂的局勢,此時又變爲了三對三局面。
陳曉滿眼戲謔地看着付晨,笑問道:“喜歡玩兒是麼?”
“好不好玩?”
付晨不作迴應,瞬息間就已殺到跟前。
教室空間狹小,不利於揮動鎖鏈。
於是,他便將鎖鏈收緊纏於拳鋒,焚靈火焰猛烈升騰。
一記勢大力沉的炮拳倒映在陳曉的瞳孔之中,可它卻不見絲毫慌張,只是語氣森冷地說道:“這纔剛剛開始呢……”
說完,陳曉竟是再次分裂。
以三化六。
戰局變得無比混亂。
在數量的壓制下,勝利的天平似乎都開始傾斜。
隨着戰鬥不斷進行,付晨發現這些“陳曉”不僅氣息相同,就連一身鬼氣都與本體相當。
並且它們的配合,堪稱是天衣無縫……
不遠處,司煌和李昂已在圍攻中落入下風。
付晨同樣無法避免傷勢。
他的面色尤爲凝重,找準機會轉守爲攻,揮出了迅雷般的一擊。
嘭!!!
一聲悶響過後,“陳曉”應聲消散。
“噢?有進步,繼續努力~”
面前,另個“陳曉”玩味笑着,又分裂出一道身形,一左一右地發起夾擊。
一棟破舊的兩層矮樓門前。
“放學了吧?”
“小勝應該快回來了。”
老人如往常那般,靜靜地坐在門邊等待孫子放學。
因年邁而佝僂的身軀耷拉腦袋,顯得更加單薄幾分。
它緩緩地閉上雙眼,就這麼陷入假寐。
看似風平浪靜的街道,蒼涼中竟是醞釀出些許寧靜的氛圍。
老人並不知道,附近的所有小巷皆是動盪不安。
上演着一出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。
……
夜幕未臨。
酒場與賭場皆是稍顯冷清。
只見一羣身着老式中山裝的中年男子,遊走於街道或是深巷,對那些僞作尋常的鬼物展開一場獵殺。
沒有哀嚎或是驚叫傳出。
來自黑市的打手,自然能夠明白,自身已經落入圈套。
要麼反抗,要麼逃亡。
只是無論何種選擇,都無法擺脫慘遭肅清的命運。
……
城鎮內。
一座面積極大的府邸之中。
有位滿面屍斑的老人悠然品茶。
下坐,一名身着暗紫色傳統裝束的中年男子沉聲說道。
“爹,小淼這次調了不少人手,可別鬧出什麼亂子纔好。”
屍斑老人吹去茶杯升騰的熱氣,淺淺地抿了口烏紅的茶水。
閉上雙眼,淺淺品味一番後,它才悠然說道:“六兒,你不用裝模作樣地打探我的口風。”
“再怎麼說,小淼也是我侯家的孫女。”
“她要是鬧出什麼事,我這老頭還能束手旁觀不成?”
話音落下,向來嚴肅的中年男子面色緩和,扯着僵硬的嘴角,擠出一抹笑意。
“爹,你是知道我的。”
“女兒沒了,大不了找個婆娘再生一個。”
“咱們侯家可不能被那些外來的髒東西抓到破綻。”
屍斑老人拎着杯蓋,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動茶水,掀起陣陣細小的漣漪。
“我還是挺看好這個孫女的。”
此話一出,偌大的廳堂內陷入一陣沉寂。
不知何因,中年男子額頭竟是滲出些許冷汗。
此時,它的內心後悔不已,二話不說地擡手朝自己面龐抽去。
於是,一道道清脆至極的耳光聲持續響起。
直到中年男子將皮膚颳去一層,半張臉都血肉模糊,屍斑老人才放下茶杯,擡手微壓。
“跟爹說話,注意着點。”
“是!”
中年男子立馬應聲。
屍斑老人笑了笑,略微嘆息着說道:“六兒啊,知道你這輩子,最大的貢獻是什麼嗎?”
冷汗垂下眼角,滑下血肉模糊的臉頰。
中年男子嚥了口唾沫,惴惴不安地說道:“生了小淼這個女兒……”
“我很喜歡這個孫女。”
老人臉上笑意更盛,平靜說道:“也很期待,她這次又能做出些什麼事。”
“不過,蠢事就免了吧。”
說到最後,言語中甚至帶上幾分殺意。
面對喜怒無常的父親,中年男子根本不敢作聲。
“沒事兒,隨她鬧好了。”
屍斑老人擺了擺手,蒼老的雙眼並不渾濁,反而又縷縷精光掠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