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台上。

    一羣無所事事的不良聚集。

    “真安靜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是挺好的麼?”

    “現在沒有對頭,倒是有些無聊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挺好的麼?這都是勝哥費盡心思打下來的。”

    不良們倚着欄杆,俯瞰整座書院。

    隨着陳曉身亡,原屬於它的勢力樹倒猢猻散。

    上個週末,司煌跟李昂就已經行動起來,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收編,化作自己的勢力。

    至於它們和高驍勝的關係,也已擺在明面上了。

    當明爭暗鬥都被平息,這些不良們自然會感到無趣。

    內在的暴力因子開始作祟,使它們想要找點“事”做。

    “誒,我聽說,最近黑鴨鬼校跟鳳鈴職高又不安生了。”

    “咋了?”

    “爭地盤的事兒唄。”

    “這倒也是,休戰協議以後,大家明面和諧,背地裏還是誰也不服誰。”

    “這局勢風起雲涌,變幻莫測。”

    一名不良將雙手負於身後,故作高深地說道:“你們說,勝哥會帶咱們摻和麼?”

    此話一出,不良們紛紛亢奮起來。

    “要是把它們也給打服,以後整個縣城的國高段,就是咱們說了了算!”

    “以往書院從未擁有的榮耀啊~希望能在畢業前見到。”

    “戰鬥!戰鬥!”

    幾名不良打鬧一團,比試着誰的鬼氣更爲強橫。

    至於沒參與的,也露出躍躍欲試的模樣,只等找到時間加入戰局。

    見此情形,走上天台的付晨面色怪異。

    這些傢伙真就閒不住麼?

    能不能讓我休息一陣,這大哥的位置讓給你們得了。

    “真不愧是高學長帶出來的小弟,就連平靜期都如此熱血~”

    侯淼笑聲說道。

    只是這略顯玩味的語氣,說明了並非敬佩,而是打趣。

    這時,不良們的注意也被二人吸引。

    它們紛紛停止打鬧,挺直身板問候道:“勝哥好!”

    至於先前私下討論的問題,卻是沒有誰提起。

    不是不想問,而是這事太過重大。

    只有高層纔有資格提議,它們這些小弟哪敢自討沒趣?

    付晨擺了擺手,說道:“散了吧。”

    不良們先是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一旁的侯淼,皆是露出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。

    心累不已的付晨根本懶得解釋。

    隨便吧,擺爛了。

    不一會兒,整個天台就被清空。

    樓道內,甚至還有人把手。

    侯淼見狀,當即明白了什麼,卻沒有絲毫慌張,只是挑着眉頭說道。

    “小弟們都這麼懂事,看來高學長也是個放浪不羈的人呢。”

    付晨擡手輕扶鏡框,表面風輕雲淡,內心卻在叫冤。

    誰知道高驍勝的私生活如何?

    這些小弟們爲什麼會如此熟練地望風啊……

    既然演繹,那麼自然要演得方方面面。

    付晨勾起嘴角,裝作一副輕佻模樣,以低沉的嗓音說道。

    “如果好奇的話,我們可以換個地方,深入瞭解一下~”

    “只要你敢的話,我倒是不介意。”

    侯淼一臉坦蕩,美眸中閃過一抹狡黠,挺着胸膛越湊越近。

    一股妖冶的香氣撲鼻而來,付晨仍舊強裝鎮定。

    直到二者近乎貼身,快要感受到那抹軟彈,他才敗下陣來。

    “咳……我覺得這種事情,還是得培養一下感情纔好。”

    話音落下,侯淼一臉得意,捂着嘴“咯咯咯”地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高學長,你還真是出乎意料的‘可愛’呢。”

    “先前那姐姐是你女朋友麼?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的話,學妹我可就要嫉妒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側目看了過去。

    侯家孫女的身份,就註定侯淼與其他女生不同。

    如果想要針對,並不需要區分明裏暗裏。

    傳出幾句話,再給予一些好處,甚至都無需自己動手,就能將對方整的異常難堪。

    再聯想到肖黛萱的家庭,以及那個只會使用暴力的父親。

    付晨眼中情緒點點沉寂,面色也是冷了下來。

    侯淼見狀,輕抿紅脣道:“要是知道高學長你會生氣,學妹我就不問了。”

    於是,付晨就將話題轉移,“找我有什麼事?”

    “陳家的人,很快就會找上你了。”

    不再拐彎抹角,侯淼直接說道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付晨對此早有預料。

    一旦發現陳曉不知所蹤,陳家人自然會展開調查。

    除開它在校外紛亂的關係,調查範圍就會來到書院內。

    至於首要嫌疑,自然是與其素有紛爭的高驍勝了。

    鑑於司煌跟李昂上週末的高調舉動,大抵也會引起陳家注意。

    面對這種龐然大物,矢口否認已經沒有多少意義。

    光是擁有嫌疑這一點,就足以讓它們實施殺意。

    要如何解決這個隱患,付晨心中也是沒底。

    這時,侯淼突然說道:“我可以幫你。”

    付晨眉頭微皺。

    爲了避免兩家紛爭,所以侯淼借自己之手,抹除陳曉還算合理。

    那麼按照現在的局勢來看。

    喪子的陳家展開調查,侯家卻出面處處阻礙,豈不是又會挑起紛爭麼?

    繞這麼大一圈,付晨也不明白侯淼欲意何爲。

    天底下沒有無故的善惡。

    尤其是對方並非善類,卻突然伸出援手,那麼就該格外警惕纔行。

    想到這,付晨直接開口問道:“代價呢?”

    他將目光鎖定在侯淼臉上,觀察着細微的表情,準備捕捉任何可能出現的端倪。

    “我要你幫我殺個人。”

    “誰?”

    “我的父親。”

    侯淼一臉平靜,彷彿所謂的父親,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。

    付晨眉頭微皺,旋即又釋然地舒展開來。

    雖在意料之外,但在情理之中。

    這座書院的學生們,家事皆是極爲複雜。

    多麼離譜的要求,都會顯得“合乎情理”。

    只是,自己做得到麼?

    不等付晨發問,侯淼就解釋說道。

    “我的父親,不過是個只會趨炎附勢的廢物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我會爲你創造機會。”

    “以你的能力,一定可以。”

    直到這時,付晨才隱約明白,對方爲何會委託自己斬殺陳曉。

    並非因爲什麼深仇大恨,而是對個人能力的考驗。

    感受到侯淼宛如落水之人般的期待,付晨並不好奇背後發生過什麼。

    只是在思慮,自己該不該去冒這個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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