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要儘快攻略主線,大可以一走了之。”
“又何必這麼累呢?”
週六乙的語氣,如同往常那般隨意。
一時間,付晨腦海中浮現過許多道身影。
嚴茗欣、肖黛萱,誓死效忠的不良們,以及飽受苦難的老人……
最終,他看向侯淼,說道:“行。”
簡短的言語,平靜的語氣,態度卻是異常堅定。
侯淼展顏一笑。
就像是即將擺脫枷鎖。
這一刻,它的笑容裏才終於有了屬於這個年紀的純淨。
隨後,一人一鬼沒有閒聊太多。
走入樓道,那些晚風的不良們,立馬停下口中八卦的竊竊私語。
各個都挺直身板,目不斜視。
付晨沒有多說什麼,徑直朝樓下走去。
隱約間,他能察覺到它們眼中,夾帶着一絲異樣。
並非因爲自己,而是身後的侯淼。
付晨只當是不良們的思想太過齷齪,旋即就不再多想。
來到五樓,侯淼說道:“等我消息。”
說完,它就朝樓下走去。
付晨也回到了自己的教室。
前腳剛跨過門檻,他就察覺到一道審視般的目光。
不用多想,付晨就能猜到是誰在盯着自己。
除肖黛萱以外,其他人應該都沒這個膽量。
在座位上坐下,付晨竟是莫名想起了嚴茗欣。
上次見面過後,就再也沒有對方的消息。
不過,付晨也不打算去找或者打聽,只是覺得省心而已。
沒過多久,上課鈴聲響起。
又是週一下午,第一節是數術課,第二節則是李老師的國學課。
來到這座書院,已經過去一週時間。
付晨也沒想到,短短七天竟能發生如此多的事情。
更沒有想到,自己竟然都快適應。
回想現世明媚的陽光,心中竟是生出些恍如隔世之感。
按照這次體驗的時限。
如果真的熬過三十天,又會是一副怎樣的光景呢?
這般想着,付晨心中不免有些沉重。
時至今日,他逐漸明白,詭祕傳召的險惡之處。
這並非明面上猙獰可怖的鬼物,也不僅是暗地裏波濤洶涌的殺機。
而是潛移默化的改變人心……
這種變化悄無聲息,又讓人難以抗拒。
饒是付晨,同樣如此。
“得儘快將事情妥善處理,破獲主線返還纔行……”
將挎包收好,付晨起身準備回家。
這時,又看見與同學們結伴同行,且有說有笑的劉宏宇。
不得不說,這也算是一種本事。
取回停車場的自行車,付晨沿着山道下行。
一路疾馳,沒過多久他就在家門前停下。
老人依舊在門前屋檐下,等待孫兒放學回家。
只是今天又有些許不同。
平日寂寥無聲的環境,現在卻放着悠揚的戲曲。
付晨更是發現,自家門前甚至多出數張椅子。
鄰居那些喜好下棋的老人們,皆是坐成一排,閉目欣賞樂曲。
見此情形,付晨不免一愣。
回過神後,臉上又多出幾分笑意。
“爺爺,我回來了。”
同樣在閉目聽曲的老人驀然睜開雙眼。
站起身時,平日佝僂的身軀似乎都比以往有力了些。
“你們先聽着,我該給孫子準備晚飯了。”
說完,它就朝屋內走去。
付晨微微一笑,跟着走入家中。
“小勝,你等會兒,爺爺很快就做好。”
付晨點點頭,上樓回到房間,在書桌前坐下,豎立着腦中思緒。
以目前來看,系統給予了兩則提示。
老舊的攝像機,以及那則文字線索。
前者暫時無法使用,後者也是沒有頭緒。
付晨取出挎包內的劇本簿,喃喃道:“劇本、演繹……”
“若是按照劉宏宇所說,這些劇本都由學生們提供,真實發生過的事情。”
“那麼……”
“這會不會是隱藏的線索?”
想到這,付晨的眉頭已然皺起,面容變得有些凝重。
“若是‘導演’暗中編排了這一切,將所有師生都變作演員呢?”
面對這個腦洞大開的想法,付晨也是被嚇了一跳。
要知道,整座蓋彌書院,擁有六七百號學生。
規模如此龐大的算計,是如何做到的?又花了多長時間經營?
將紛亂的思緒收回,付晨又翻開了那本劇本簿,試圖從字裏行間內找到端倪。
可沒看多久,樓下就傳來老人的呼喚。
“小勝,喫飯了。”
“來了。”
付晨只好將劇本簿放下,應聲下樓。
由於心事重重,飯桌難免沉悶。
老人自然有所察覺,開口問道:“小勝,今天在學校過的不開心嗎?”
“沒事,挺好的。”
心裏那些事情,付晨自然不會多說。
老人微微一嘆,沉默半響,最終只是說道:“晚上好好休息,別太累了。”
“好。”
草草地喫過飯後,付晨又回到房間,再次鑽研起劇本簿來。
時間流逝,夜色深沉。
很長一段時間,房間裏都只有紙張翻閱的聲音響起。
漸漸地,付晨似是發現什麼,翻頁聲愈發頻繁。
他校對着故事各異的劇本,一雙眉頭越皺越緊。
最終,付晨臉上流露恍然之色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
厚厚的劇本簿,被他翻來覆去看了整整三遍。
正因如此,才能發現藏在這些劇本中的端倪。
在這些故事當中,所有惡性事件,無一例外都是在夜晚發生,。
如果說月黑風高,適宜殺人。
夜晚作祟,只是一種巧合而已,倒也勉強解釋得通。
可是……
這些故事裏,全都藏着一句意思相仿的話——“晚上過來一趟”。
“蓋彌書院,或許跟黑渦療養院的情況相仿,晝夜會展現出兩種面貌。”
付晨摸着下巴,沉吟說着。
下一刻,他又將這個猜想推翻。
“不對……”
“光是校慶那天,我就親眼目睹過書院夜時的景象。”
“除了話劇社表演節目時,憑空出現的鬼蜮,沒有其他任何異狀。”
說着,付晨瞳孔驟然一縮,目光落在劇本簿上。
“這麼看來,你是想讓我在夜晚,前往話劇社的活動室,對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