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慶上的鬼蜮。

    劇本簿的來源。

    故事中的內容。

    當所有線索,都指向同個地點,甚至就連時間都已經標明。

    那麼往往意味着,即便背後不是真相,相差也不會太遠。

    付晨擡頭看向掛鐘,時間已是凌晨兩點。

    這時再前往書院,並不合時宜。

    推門而出,來到陽臺。

    凝視深沉的夜色,眺望書院的方向。

    最終,付晨也只好暫時放棄這個想法。

    “明晚再去,應該不遲。”

    說着,他就折返房間,關上房門。

    簡單洗漱一番後,便在牀鋪上躺下。

    思緒繁雜,翻來覆去許久才進入夢鄉。

    夢裏,付晨夢見自己徹底化作高驍勝,永久地留在了此地。

    解決了所有事件,跟家人朋友們永遠生活在一起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夜無話。

    翌日清晨,天色未亮,付晨就從怪異的夢境中醒來。

    他揉着腦袋,緊鎖的眉下是雙被迷茫充斥的眼眸。

    “不能再這樣下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時間堪堪五點出頭,付晨卻是如何都睡不着了。

    所幸穿戴整齊,推門而出。

    來到衛生間內洗漱一番,就下了樓。

    剛過樓道拐角,就聽見一聲“吱呀”異響。

    老人推開房門,探出半個身子,眯着眼睛問道:“小勝,怎麼起得這麼早?”

    面對尋常的問候,付晨心中卻是百感交集,卻用着平淡的語氣應道:“睡不着了。”

    老人沒有多問,將披在肩上的外套穿好,就打算走入廚房。

    “餓了吧?爺爺給你煮東西喫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開口制止。

    見老人有些無措,他露出一副笑容,說道:“爺爺,你回去休息吧,一會兒我就去書院了。”

    向來不會拒絕拒絕孫子的老人,自然更不會拒絕什麼,只是習慣性地問道。

    “還與錢嗎?”

    見付晨點頭,它又叮囑道:“記得喫飯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說完,付晨就推門而出。

    雖然說是要去書院,可他也不確定這個時間,院門到底開沒開。

    將家門關好,付晨正打算騎上單車,四處轉轉之時,目光突然瞥見街對面的一道人影。

    “嚴茗欣?”

    與此同時,正在啃饅頭的嚴茗欣自然留意到了付晨。

    它下意識地想要跑入後方小巷,可見付晨朝自己走來,又是呆立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走近後,付晨皺眉問道:“這麼早,你怎麼在這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嚴茗欣低着腦袋,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。

    見它這副模樣,付晨心中已有猜想,表情更加古怪了些。

    “你不會守了一夜吧?”

    語氣平淡,可落在敏感至極的嚴茗欣耳中,卻變作一種質問,連忙矢口否認道。

    “不是,沒有,你聽我說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說。”

    付晨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。

    隨和的笑容,無形中就將嚴茗欣內心的緊張驅散。

    它猶豫了會兒,最終在付晨身邊坐下。

    “我沒有家人,也沒有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除了跟着你以外,我不知道要做些什麼……”

    付晨沉默片刻,側目看了過去,笑問道:“所以大晚上不睡覺,在我家門前守着?”

    嚴茗欣低着頭,藉着長且直的黑髮掩飾窘迫的面容,可一雙手還是不可控地打着結,扭捏的快要擰成麻花。

    “昨晚睡不着,就想出門轉轉。”

    “走着走着,就到這了……”

    沒有追問如此蹩腳的理由,付晨隨口問道:“晚上不冷麼?”

    “有一點,但是沒關係。”

    嚴茗欣弱弱地說着,與它單薄的書院校服一樣沒有說服力。

    對於它的行徑,付晨已從最初的不喜,變爲現在的無感。

    畢竟,無論自己是否制止,對方恐怕都不會放棄。

    想到與侯淼的約定,付晨正色說道:“跟着我可以,但你一定要懂得區分場合。”

    “否則的話,我也無法保證會發生什麼。”

    嚴茗欣立馬搖頭,說道:“驍勝,我絕對不會讓你覺得煩惱的。”

    付晨張了張嘴,最後還是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。

    這個傻妮子,無論何種境遇,似乎都只關心自己的喜惡與安危。

    對於它本身,卻是毫不在乎,這纔是讓付晨感到苦惱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向來都不需要誰爲自己奮不顧身。

    雖說有些無情,可付晨始終認爲,這些或親或友的鬼物,只要別給自己添亂,就比什麼都好。

    “驍勝,最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?”

    付晨挑起眉頭,靜靜地等待下文。

    “我能感覺得到,你最近有些沉悶,也不像以前那麼自信了。”

    抿着雙脣頓了頓後,嚴茗欣繼續說道:“而且,出現在你身邊的人,也越來越複雜了。”

    聽到這,付晨眼眸低垂,陷入一陣沉默。

    片刻後,他尤爲鄭重地叮囑道:“如果你遇上那幫人,務必要遠離它們。”

    “有多遠躲多遠,明白了麼?”

    似是猜到什麼,嚴茗欣下意識地想要拒絕。

    可當它對上那道決然的目光,已到嘴邊的“不”字確實如何都開不了口。

    “要是可以的話,我爺爺也拜託你了。”

    說着,付晨就從包裏取出一大疊陰幣,不由分說地塞到對方手中。

    “小子,你怎麼跟交代後事似的?”

    週六乙極其怪異地說道。

    “我死後可以利用免死機制返還現世,它們卻只有神魂俱滅的下場。”

    “呵……地方的小小家族而已,看把你嚇得。”

    週六乙的語氣滿是不屑。

    付晨原原本本地說道:“強龍不壓地頭蛇,何況我也算不得什麼強龍。”

    “未必。”

    說完,週六乙就陷入沉寂。

    “這麼多錢,驍勝你要幹嘛?”

    嚴茗欣不免有些慌亂,眼裏滿是擔憂。

    “別問那麼多,不該接觸的也不要接觸。”

    這時,付晨似乎能體會到,高驍勝爲何墮入深淵。

    自它踏入這個圈子開始,很多事情就已身不由己。

    如果想要保護自己,就必須打敗對手。

    若是想要保護親友,那還需要變得更強。

    在這條路上,又會出現更強的對手,接觸更爲複雜的勢力,就像沒有盡頭,

    至於最強又該多強,付晨心中沒有答案。

    他站起身,深深地吸了口氣,說道:“走吧,該去書院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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