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似週六乙纔是求助的一方。
逮到機會,自然是得好好薅上一把樣貌。
知曉付晨的性格,它倒也不太意外。
“別廢話了,趕緊的!”
說着,大張的巨口竟是垂下一道涎水。
滴在付晨肩頭,引得一陣嫌棄。
“好好說話,流口水乾嘛?”
他抓起血芍,一把堵住週六乙的嘴。
一陣血水四濺的拒絕過後,付晨就更加掀起了些,嘀咕道:“晚上要是回去,爺爺又得當我打架去了。”
“嘖,也就是在你身上,大爺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?”
週六乙回味似的砸吧着嘴,巨口閉合,恢復原貌。
“現在,輪到你了。”
付晨擡起手,懸於門鎖之前。
收了好處,週六乙辦起事來尤爲利索。
縷縷漆黑的鬼氣向前延伸,探入索性之中。
輕微的“喀嚓”聲響起,門鎖就被打開。
付晨沒有着急推門,身軀緊繃,儼然做好了戰鬥準備。
雖然不清楚這門後面藏着什麼。
但提示在這,那就必然藏着些不尋常的東西。
可能是飽受折磨的厲鬼?
也可能是長年受禁的冤魂……
身處詭祕世界,付晨不得不將一切都朝惡劣的方向設想。
他面色凝重,摸向腰間鎖鏈,沉聲道:“周哥,先把力量給我。”
“隨你怎麼折騰,我消化去了。”
話音落下,一股鬼氣籠罩付晨周身。
感受着充斥四肢的澎湃力量,他深深地吸了口氣,旋即將手握上門把,輕輕一擰,再微微用力。
吱呀——
門被推開的瞬間,付晨一把扯下腰間鎖鏈,漆黑的焚靈火焰猛地燃起。
出乎意料的是,並未見到人間煉獄般的景象。
室內一切如常,只是環境極其昏暗。
付晨調動鬼氣,黑瞳中有點點金芒亮起,眼中景象隨之清晰起來。
與上次見到道道並無不同。
假人身上穿着各異的服裝,長短不一的兵器散落一旁。
以及各式各樣的道具,全都是胡亂擺放,顯得頗爲凌亂。
即便並無異象發生,可付晨卻不敢掉以輕心。
右手持着焚靈鎖鏈,左手一翻,將三枚棺釘夾於指縫。
置身於寂靜的環境,感知被無限加強。
付晨甚至能夠聽見,腳踩地面發出的“沙沙”聲。
他屏着呼吸,目光掃過各個昏暗的角落,排除有誰暗藏的可能。
正當付晨滿心戒備之時,門外突然傳來異響。
他心頭一緊,當即就將鎖鏈甩了出去。
待認清來者之際,付晨猛地一拽鎖鏈,將渾厚的力道遣散。
門邊,劉宏宇癱坐在地,一臉驚恐地看着付晨,訥訥地說道:“我突然覺得,死在友軍手上,要比迷路致死更加憋屈。”
“麻煩你突然冒出來的話,記得視線說一聲。”
付晨收回鎖鏈,稍稍鬆了口氣,說道:“人嚇人,會嚇死人的。”
“不是你讓我保持安靜的麼?”
劉宏宇站起身,尤爲仔細地拍着褲子上的灰塵。
“那你也得分時候啊……”
付晨一陣無語。
“我又不知道你把門打開了,匆忙過來不見人影,還以爲你被抓走了呢。”
付晨將話題轉移,“周邊有什麼發現沒?”
憑藉個人習慣,不用付晨囑咐,劉宏宇已將周遭排查一遍。
“整個活動區都沒有人。”
話鋒一轉,她尤爲凝重地說道:“可我們的行蹤,可能已經暴露了。”
付晨聞言,心緒點點沉了下去。
“怎麼回事?”
“監控……”
此話一出,付晨不免有些錯愕,“這書院還能有監控?!”
“藏的位置很深,光天白日根本看不出來。”
“只有夜晚,才能發現攝像頭的紅光。”
劉宏宇皺着眉頭,繼續說道:“我剛剛排查過咱們來時的路線,大致有兩個攝像頭錄下了我們的模樣。”
“現在怎麼辦?”
說完,她就朝付晨投來詢問的目光。
千防萬防,終究開始漏了一步。
而這一點,又尤爲致命……
行蹤已經暴露。
如果門衛大叔盯着監控,隨時都有可能過來。
付晨越想越心寒。
回想自己的所有行徑,是否都落在一衆書院高層眼裏?
思緒飛速轉動。
留下繼續調查的話,門衛隨時可能過來,無異於甕中之鱉。
回想起對方超乎尋常的速度,一擊斃命的力量……
付晨也拿不準,自己能否在帶着劉宏宇的情況下成功逃脫。
可就這麼放棄麼?
任由一切迴歸原點麼?
時間不等人。
對於那些與主線武館的紛亂之事,付晨已經感到厭煩。
他咬了咬牙,索性一不做、二不休。
環顧四周,目光落在堆積道具的角落。
“來。”
說着,付晨已經俯身翻找起來。
面前的道具框內,放置着各種帶着些許頭皮的假髮,和由人皮製成的面具。
付晨忍着心中惡寒,拾起一張面具,戴在自己臉上。
同時,也將象徵高驍勝身份的焚靈鎖鏈收入道具欄中。
見此情形,劉宏宇不免感到疑惑。
“現在只能賭一把了。”
“環境如此昏暗,攝像頭的像素不明,很可能拍不清我們的模樣。”
“所以只要將身份隱藏,或許我們就能動用全部力量。”
周身鬼氣震盪,一雙金瞳漸亮。
如果想要得知真相,那就沒有退路可言。
劉宏宇嚥了口唾沫,重重地點了點頭,“那我們開始吧!”
“呃……”
付晨環顧一週,一時間也不知從何下手。
按照劇本簿的內容提示,僅能得知深夜來到話劇社的活動室,卻沒說明概要搜查什麼東西。
若是像設想那般,能夠遇見些怪人怪事,那倒還算合理。
可別無異樣,反倒讓付晨頗感爲難。
“四處搜搜看吧,指不定會有什麼收穫呢?”
於是,二人便四下搜尋起來。
時間分秒流逝,還算風平浪靜。
“嘖,這演得是啥啊……”
劉宏宇被嚇得不清,一把丟掉顆枯槁的人頭。
付晨心情同樣沉重,不僅因爲這番搜索一無所獲。
他凝視跟前道具框內的殘肢斷臂,沉聲喃喃道:“這座書院裏,還有多少黑暗是我們不曾目睹的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