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圍牆內部看去，就是一棟極有年代感的教學樓。
原本潔白的牆面，經過歲月侵蝕，已顯得灰敗不已。
不僅如此，牆體上還垂下道道雨水留下的黑漬。
目光所及，能看見間間教室。
無一例外，門窗皆是破損不堪。
一時間，付晨竟是連一扇完好的都找不到。
“嘶……”
他倒吸了口涼氣，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，卻又憋了回去。
按照重來酒館的經驗，付晨已經做過心理建設。
系統賞賜的封地，如何將其盤活纔是難題。
陸沉輕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，以平淡的語氣說出一句險些讓付晨吐血的話。
“老闆，如果這就是賭注的話，你或許是被坑了。”
光是看着就不難得知，這是個爛到不能再爛的攤子，只有冤大頭纔會接手。
付晨環顧周遭，街對面還有兩所學院。
與晨光學院一樣，皆是殘破不堪。
他列出一個乾笑，自我安慰般說道：“說不準這邊的裝修風格就是如此呢？”
對此，陸沉微笑不語。
“走吧，咱們進去轉轉，找到管事的再說。”
說着，付晨就向學院大門走去。
隨着不斷接近，展露在眼前的景象，又爲他的心緒增添幾分沉重。
約莫二十米寬的大門，鐵門已經傾倒近半，哪裏還稱得上是“門”？
再朝學院內看去，通往教學樓的道路兩邊，散落着各種破損的桌椅。
這些桌椅，基本上都沒有桌腿、椅腿。
不難推測，這是被人爲拆卸下來的。
至於拿去幹什麼，答案已經不言而喻。
付晨無奈地收回目光，轉而朝一旁的門衛室看去，
門窗倒是沒壞。
只是緊緊閉着，讓人無法確定門衛是否在崗。
問題就擺在眼前，總不能不去處理。
付晨重重一嘆，說道：“先找門衛問問情況吧。”
不料話音剛落，身後就傳來一聲低喝。
“新來的？”
付晨略一皺眉，轉身看去。
那是數名或男或女的學生，正手持匕首、棍棒、鎖鏈之類的物件，一臉鄙夷地投來目光。
“嚯，這麼大的人，還得靠老爹帶着纔敢來學院報到？”
“感情還是個雛！”
“丟人，真丟人噥~”
“真是笑掉大牙，你看他那副慫樣兒~”
“不對……這傢伙還是個肉畜！”
隨着不斷逼近，學生們逐漸嗅到付晨身上的生人氣息，目光點點陰森，變得極其不善起來。
如果說，先前它們只想挑釁霸凌一番。
那麼，現在無疑是想下殺手了。
爲首的是名太妹模樣的鬼物，留着一頭五顏六色的長髮，濃妝豔抹的妝容，也無法掩蓋悽慘的死相。
臉頰上遍佈疤痕，增生的粉肉高高凸起，看着異常駭人。
它拎着一柄小刀，舉止輕佻地朝付晨走來。
“肉畜啊肉畜，光收保護費怕是保不住你了。”
見此情形，付晨突然覺得，以高驍勝爲首的那幫不良頓時變得可愛了些。
雖說都是不良，但高驍勝對手下的約束極其嚴明。
陸沉摘下金絲眼鏡，以詢問的語氣說道：“老闆。”
有些話不必說全，光從愈發凌厲的氣勢上，就不難讀懂它的意思。
雖然陸沉平日總是一副溫和儒雅的模樣，付晨也從未見過它出手。
但憑此時它釋放出的些許鬼氣，就足以對其實力做出判斷。
比黑煙鬼還要強上幾分，堪稱自己目前最強的下屬。
“用它們的方式去打個招呼吧。”
付晨語氣平淡，看向門衛室方向，又說道：“我去問問情況。”
即便已經聽鬼司機渲染一路，可付晨未曾料到，這些學生竟然猖狂到在學校大門就敢索要保護費。
想當初，自己演繹高驍勝的時候，在學校行事還得小心翼翼的呢。
陸沉點頭應道：“好的老闆。”
不遠處，那幫不良見狀，開口嘲弄起來，根本不知道自己將面對什麼。
“老闆？原來那慫包不是你兒子啊？”
“該不會是什麼富二代吧？”
“有錢好啊，油水足！”
“哪怕是殺不得了，這麼好的豬崽，可得好好榨取油水纔行。”
“大姐頭，你怎麼看？”
說着，不良們就將目光放在那名太妹身上。
它咧嘴一笑，撥動指尖，小刀如游魚般在五指間遊動。
“依我看，先把這個臭臉大叔宰了，好讓那慫包見識見識我們的實力。”
此時，陸沉已經走到不良們跟前。
聽聞此言，它也跟着笑了起來。
那笑容與平日截然不同，並不顯得溫文爾雅，反倒是種病態的扭曲。
“宰了我？”
“老闆說，要我用你們的方式來打個招呼。”
“現在，我能拿捏好尺度了。”
話音未落，一身鬼氣轟然迸發。
在少年少女驚駭的目光中，一場單方面的虐殺拉開序幕。
對於這些，付晨並不關心。
他走到門衛室前，看着那扇油漆剝落翻起卷邊的暗紅色木門，開口喚道：“門衛在麼？”
不出所料，並無迴應。
付晨皺起眉頭，擡手輕叩。
咚咚咚——
一連敲了數下，依舊沒有反應。
“嘖，這倒是難辦了。”
他摸了摸下巴，沒猶豫多久，就做出決定，“反正整個學院都爛的不行，門衛似乎也已經離崗，那拆一兩木門又有何關係？”
這般說着，他就開始催動鬼氣，準備強行破門而入。
只要能得到門衛室的出入登記冊，就能得知這所學院的大致情況。
正當付晨準備付諸行動之時，木門突然傳來異響。
吱呀——
暗紅色的木門被拉開一道縫隙。
其中露出一隻渾濁的眼睛。
那顆眼珠上下一轉，打量着站在門外的付晨。
眼神當中，流露出濃郁的戒備。
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響起，問道：“新來的學生？”
“呃……我是新來的校長。”
付晨如實說道，不料門衛大爺竟是直接準備關門，呼喝道：“詐騙？”
“別以爲我一把老骨頭就會上當，上別處玩兒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