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待徐若雲離開以後,客廳就陷入一陣寂靜。
付晨走到陽臺,俯視街道上的車水馬龍,喃喃道:“按理說,這休息時間,我應該感到閒適纔對。”
“怎麼……”
“反倒覺得有些無聊了呢?”
週六乙又冷不丁地冒了出來。
“小子,你很清楚,自己在渴望那種血氣翻涌的感覺~”
付晨翻了個白眼,說道:“得了吧,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。”
“希望下次體驗,別跟蓋彌書院似得,讓人摸不着頭緒纔好。”
“桀桀桀桀桀……”
週六乙陰惻惻地笑了起來,說道:“看吧,即便我不提,你都將話題扯到這上邊了。”
付晨略微一愣,旋即不再爭辯。
拉上窗簾,走回屋中。
回到自己房間,在書桌前坐下。
百無聊賴的付晨,甚至拿起幾本閒書翻閱。
這些小說,都是楚陽當初拍手叫絕,硬塞給他看的。
一直以來,付晨都少有興趣。
現在閱讀起來,倒是別有一番滋味。
“不知道那傢伙情況如何。”
付晨呢喃着將書合上。
既然將這段時間定爲休假,那麼自然要做些自己喜歡的事了。
這般想着,付晨掏出手機,撥打了一個電話。
嘟——嘟——
電話忙音響起,遲遲沒人接聽。
付晨看向牆上掛鐘,低聲自語道:“今天週六,且這個時間,那傢伙應該在家纔對……”
“算了,晚上再打也行。”
正當付晨打算掛斷之時,電話突然被人接起,聽筒內響起一個令他極其熟悉的聲音。
“喂,小晨嗎?”
中年婦女的聲線,讓付晨倍感親切,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些笑意,頗爲親切地喚道:“阿姨。”
“誒,小晨啊,上次見面,還是在醫院的時候吧?”
“這麼久了,怎麼也不來阿姨家做客?”
許久沒有聯繫,楚陽的母親依舊那樣熱情,“中午喫過了沒?阿姨家今天燉排骨。”
“你們這個年紀啊,就得多喫點有營養的東西。”
“肉類、蔬菜都不能少,可千萬不能挑食噢。”
一番話顯得有些嘮叨,可付晨卻絲毫不覺得煩躁,臉上笑意更加濃郁,毫不客氣地說道:“今晚有空的話,我一定過去。阿姨,排骨可得給我留着點兒。”
“你這孩子,要來的話阿姨肯定給你留。”
另一頭的聲音也顯得極其高興。
雖然還未見面,可付晨已經腦補出對方親切的笑容。
“對了,你找楚陽吧?”
“那混小子,昨晚熬夜玩遊戲,手機就被我沒收了。”
“現在估計還在睡懶覺呢,我這就去叫他起來。”
付晨笑着應了一聲,“好嘞。”
隨後,聽筒內就傳來一陣輕微的雜音,隨後又有話語傳來。
“臭小子!太陽曬屁股了還在睡!”
“媽……週末呢……你幹嘛掀我被子啊。”
“小晨找你呢。”
“誰啊?醒來再……”
聽筒內,楚陽的語調陡然拉高,以至於付晨都能聽出他的震驚。
“付晨?!!!”
“你這孩子,怎麼咋咋呼呼的?手機給你,拿去。”
緊接着,又是一陣稍顯雜亂的雜音。
“媽,你先出去,我們哥倆聊點事情。”
“誒,房門記得關好啊。”
“半大小子,對老媽都有祕密了?”
話雖如此,可付晨還是聽見一道關門發出的聲響。
隨後,楚陽就迫不及待地說道:“付晨?是付晨嗎?”
感受到他言語中的關切,付晨心頭淌過一陣暖意,笑了笑道:“是我。”
“真是你?!”
楚陽顯得極其不可置信。
付晨頗爲無奈地說道:“嘖,陽哥兒,你別跟活見鬼了似得成不?”
聽着極其熟悉的稱謂,楚陽當即問道:“你小子,這段時間跑哪去了?”
“忙了點事情。”
這個答覆,自然沒能讓楚陽感到滿意。
於是,他就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。
“前段時間,班會上,班主任突然說你退學的事情,直接給兄弟整懵了。”
“好不容易纔復課,你怎麼一聲招呼不打就退學?”
“我尋思肯定是出啥事了。”
“可是吧,電話打不通,上門沒人在。”
“我都以爲你給人綁了呢。”
“這幾天,我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報警。”
“主要是怕我媽擔心,又沒能跟她商量。”
“你要是再不出現,估計兄弟也顧不了那麼多。”
聽完這麼一大段話,付晨終於找到空隙開口。
“打住打住,盼我點好,成不?”
“我這活得好好的,都快給你說死了。”
楚陽的神經向來大條,打了個哈哈就將話題轉移,“誒,晨哥兒,啥時候來學校啊?”
“你不在這段時間,兄弟都快無聊死了。”
“打球都沒個伴,那幫小趴菜根本不是對手好嗎?”
“你那小女朋友成天愁容滿面,上課都心不在焉,這你捨得?”
付晨的心緒原本逐漸低沉,可這冷不丁的一句,又讓他愣了會兒神,問道:“我哪來的女朋友?”
“顧卿依啊。”
楚陽理所應當地應道:“自咱們從黃泉列車回來,誰看不出她對你有意思?”
“要是換我的話,這事兒早就成了,我就不信你不心動。”
一時間,付晨只覺得滿頭黑線,說道:“什麼跟什麼啊……”
週六乙有句話倒是說的沒錯。
情竇初開的年級,少年聊天的內容,基本都繞不過異性。
只是付晨並不在這個範疇當中。
“陽哥兒,我應該不回學校了。”
電話那頭,楚陽的笑聲戛然而止。
說到這個份上,他當然明白付晨必定是出了什麼事情。
否則的話,好端端的怎麼可能不去上學?
“我能幫得上忙麼?”
漸漸的,楚陽的語氣也低落下來。
之所以不問緣由,則是因爲他非常清楚,如果是可以說的事情,不用問付晨也會說。
“大概是幫不上的。”
付晨乾笑着應道,試圖將氛圍活躍起來。
只有這種時候,他才能卸下防備,像個普通的少年郎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