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覺得老子怕你不成?!”

    付晨循聲看去,不免微微一愣。

    那個拍桌怒斥的傢伙,不正是跟自己有過些許摩擦的丘嶽麼?

    此時,丘嶽正指着餐桌上的妄殊和另名面容呆滯的女子罵道:“一個瘋子,一個傻子!”

    在他對面,還坐着一頭鬼物。

    對比常人,僅是面容有些消瘦。

    丘嶽指着瘦面鬼喝道:“還有你個作威作福的鬼東西。”

    “真覺得老子好欺負麼?”

    “那就誰都別活了唄!”

    丘嶽擡手一招,一柄半人多長的碩大巨斧就出現在他的手中。

    現有手銬桎梏,鬼物無法調動鬼氣,反而是選召者們將其反殺的最佳時機。

    殺意已濃,丘嶽不再言語,怒目圓睜地劈下一副。

    只是礙於那條畸形的小腿,發力難免受到影響,導致落點出現些微偏差。

    瘦面鬼身軀一傾,慌亂躲避,竟是極其狼狽地坐倒在地。

    一旁,巨斧劈在地板之上,綻出一道耀眼的火花。

    即便未能得手,可丘嶽還是快意地笑了起來,好似宣泄一般,再次怒斥道:“聲歷內茬的鬼東西,你就這點本事嗎?”

    話音剛落,他就又擡起巨斧,衝着瘦面鬼的脖頸橫掃而去。

    出乎意料的是,瘦面鬼的反應極快,似乎極有經驗似得。

    只見它一個測滾避開,接着就連忙爬了起來,進而毫不猶豫地開始逃竄。

    於是就出現了頗爲滑稽的一幕。

    一人一鬼,一追一逃。

    整個食堂裏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此。

    其中,自然就包括付晨。

    並非單純地湊熱鬧而已,他反而感到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按照先前的情形來看。

    丘嶽、妄殊、癡呆女子,以及那頭消瘦的鬼物,應該處於同間囚房。

    暫且不說短短的半天時間,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。

    既然身爲囚徒,那麼光是在食堂這種公衆場合,上演這場逃殺就不太合理吧?

    付晨不免覺得納悶。

    先前自己出於謹慎,不跟馮慶他們碰頭。

    現在就上演了這麼一出鬧劇?

    不遠處,丘嶽將那柄巨斧揮得呼嘯作響。

    面對如此狂暴的攻勢,深受禁錮的瘦面鬼僅能倉皇逃竄。

    即便如此,它的後背還是被丘嶽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勢,綻開的血肉顯得無比猙獰。

    丘嶽正歇斯底里地狂笑着,一斧接着一斧揮砍,彷彿不知疲倦似得。

    “這傢伙……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瘋掉吧?”

    付晨低聲呢喃。

    若是他的癲狂源於自身畸形的小腿,那麼借用免死機制,倒是能重生一次。

    可這樣的買賣,任誰都會覺得不值。

    不過,陷入癲狂的丘嶽顯然已經無暇顧及。

    原先那張桌上,妄殊笑得尤爲快意,讓付晨不禁覺得,會不會是這傢伙在暗中作祟?

    “嘖,人心吶……”

    這時,一旁的詩語突然說道:“你看,它們也笑得很開心呢。”

    付晨微微一愣,旋即朝她所致的方向看去。

    那是一列嬉笑不已的鬼獄卒,不時擡手指指逃竄的瘦面鬼,又點點奮力揮斧的丘嶽。

    雙脣不斷開合,搭配上它們譏諷的笑容,似乎是在嘲諷什麼。

    先前付晨就有些疑惑,這都鬧成這樣的了,獄卒爲什麼不上前制止。

    感情它們也在看熱鬧呢。

    嘖,這座囚獄真是越來越怪了。

    不過,這也讓付晨摸了個底。

    無論何處,鬼獄卒們都不會制止選召者與鬼物們間的衝突。

    此時,鬧劇還在繼續,丘嶽逐漸體力不支,巨斧揮得有些飄忽。

    因此,瘦面鬼得終於得以喘息。

    另一邊,於蒙已經起身,準備將餐盤送往制定的回收處。

    付晨轉頭看向掛鐘,現在已是六點三十二分。

    距離進入食堂,已經過去整整二十一分鐘。

    算上來時的路程,大概是二十四分鐘。

    能夠藉此推測,供囚犯進餐的時間,應該是三十分鐘。

    此時,陸續有人歸還餐盤,離開食堂。

    “走吧,時間差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端着餐盤起身,朝回收處走去。

    詩語沒有說話,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。

    無形之間,二人似乎形成了某種互助的關係。

    不過,他們也都清楚,這種關係無比脆弱。

    只因同爲選召者,所以才比較友善罷了。

    返回囚房的路上,付晨在心中默數計時,打算印證自己的猜測。

    三分鐘路程過後,他就回到囚房。

    付晨在牀鋪上坐下,繼續在心中默數。

    “三十一……五十二……一分零十五……一分零三十六……”

    當他數到兩分鐘時,鬼獄卒恰好走入囚房。

    將所有人的手銬都解下以後,它就退了出去,並將牢門關好。

    “嘿,小兄弟,感覺伙食如何?”

    深秋倚着上下鋪的鐵桿,一臉愜意地輕撫小腹。

    付晨隨口應道:“白粥唄,味兒挺足的。”

    “這你就不懂了吧?”

    深秋露出個狡黠的邪笑,說道:“只要跟着哥混,保管你能喫香的喝辣的。”

    聽到這,付晨故作疑惑地問道:“嗯?秋哥有路子?”

    見他露出這種反應,深秋一臉得意地勾了勾手指,說道:“你過來,咱們間的話吧,某人不太配聽啊。”

    這不明顯在排擠詩語麼?

    同時也在離間,避免付晨與其抱團。

    這種低劣的算計,付晨怎會看不出來?

    不過,他還是極其配合地走了過去。

    於是,深秋就附耳說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你小子有陰幣吧?”

    付晨聞言,心中已有些許猜測,不過卻露出一臉茫然的神態。

    深秋又道:“有多少?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

    付晨皺起眉頭,顯得有些猶豫。

    不過,最終他還是說道:“五千多。”

    “嘖,少了點。”

    深秋眼中閃過一抹嫌棄,很快就掩飾過去,話鋒一轉道:“不過你才七級,倒也合理。”

    “說實話,我都想不明白,你怎麼會被匹配到這座囚獄。”

    付晨自然不會道出實情,直接裝傻道:“我也不知道啊……這纔是我第五次體驗呢。”

    “呵,真是倒了血黴。”

    深秋笑了笑,旋即將話題扯回正軌,說道:“把錢交出來。”


章節報錯(免登陸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