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詐勒索麼?

    自然不是。

    能混到十幾級的選召者,要坑錢也不是這麼坑的。

    即便心中清楚,可付晨還是裝出一臉惶恐,旋即又掩飾過去,冷聲問道:“你要幹嘛?”

    深秋一把攬過付晨肩膀,咧嘴笑道:“害,我還能騙你錢不成?”

    “只是吧,在這座囚獄裏,如果你想過得好,就需要打點關係,懂麼?”

    換做以前,付晨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,詭祕體驗不僅僅是在鬼物的獵殺中存活下來,更是會經歷這種事情。

    可蓋彌書院的體驗,則讓他意識到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鬼物也有它們的社會法則。

    實力至上不假,但錯綜複雜的勢力,尤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?

    深秋表現得如此明顯,付晨自然能夠猜到,他這是用陰幣要去買通鬼獄卒。

    可身爲囚徒,整日遭受囚禁,並無任何經濟來源的途徑。

    家底殷實的確能夠揮霍一段時間。

    或是像自己似的,能夠從私人產業中調取陰幣。

    否則的話,這就是個坐喫山空的方法。

    不過,只要有自己這類新人進來,就能讓深秋以眼下這種方式,從中撈到一些油水。

    畢竟,打點所謂的關係,需要多少陰幣,只有他會知道。

    儘管五千多陰幣,對現在的付晨而言,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。

    可他還是裝出一臉肉疼的模樣,摳摳搜搜地摸出兩千五百陰幣。

    深秋略一清點,就皺起眉頭問道:“誒,我拿你當兄弟,才肯出手幫你,不去喫那些豬食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
    “第一次,試試水唄。”

    付晨一臉無辜地說道。

    深秋一陣咂舌,搖了搖頭道:“嘖嘖嘖……這就沒意思了。”

    “老弟,你這點錢我很難操作啊。”

    話雖如此,他還是將陰幣塞進口袋,又在牀鋪上坐了下來,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樣。

    片刻過後,深秋纔拿定主意似的,對付晨說道:“這麼着吧,我儘量多走動走動,這些錢應該能保你三天伙食。”

    “嚐到甜頭的話,有啥朋友就往我這介紹。”

    “哥們兒我也不是什麼自私的人,有這門路可得好好利用起來。”

    付晨微微一愣,暗自覺得這深秋果真是個黑心至極的中間商。

    這差價也不是這麼賺的吧?

    整整兩千五的陰幣,只能勉強喫上三天?!

    要知道,這只是付晨一個人的伙食費而已啊,都能頂上烏芒、婁羅他們半個多月的工資了!

    還什麼嚐到甜頭?介紹朋友?

    嚯,大爺的,真把我當豬宰了唄?

    儘管心理活動極其活躍,付晨卻沒表露出來,只是討好般地笑了笑,說道:“謝謝秋哥。”

    “呵,還是你懂事啊。”

    深秋的這一番話,不僅是對付晨說的,同樣是在告訴詩語。

    要想在囚獄裏混得好,最快捷的方式就是通過他了。

    相信有人帶頭,那婆娘也成不了多久。

    想到這,深秋臉上笑意更盛,隨意地擺了擺手,說道:“行了,我這兩天都會打點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到時候,你跟着我走就成。”

    “好嘞。”

    付晨訕訕笑了笑,隨後就坐回自己牀上。

    至於這兩千五陰幣,會被深秋撈走多少,他其實不太在意。

    本就不是什麼大數目,之所以交這個錢,完全是爲了應付囚獄內的流程。

    畢竟飯點得去食堂,並且飯菜不能倒掉。

    否則的話,付晨大可以在系統商城裏買些喫的。

    如果能通過這筆錢,探清對方如何打點關係,對接的獄卒又是誰,那就算是值回本了。

    兩千五不夠那就五千,五千不夠那就一萬。

    用錢砸都能把你拿點路數摸個透徹。

    一時間,付晨竟是感到土豪般的快意。

    不過,這倒也不是揮霍無度。

    付晨隱約覺得,若是能將這事查清,往後會提供許多助力。

    比如說,借鬼獄卒的手,將週六乙急需的“戒”帶進囚獄當中。

    如此一來,也省得自己以後到處瞎找。

    想到這,先前被坑的不悅盡數消散。

    付晨保持着那副訕笑,可這笑意中不禁夾雜了些許邪性。

    誰在裝綿羊?

    誰又是豺狼呢?

    就在這時,剛爬上牀的於蒙突然開口,“新人,你最好別跟他們扯上關係。”

    付晨微微一愣,疑惑問道:“爲什麼?”

    於蒙在牀上坐下,沉默着看着他。

    隨着一人一鬼的目光觸碰。

    付晨隱約能夠感受得到,對方的眼裏的情緒異常複雜,想來曾經也發生過什麼。

    不過遺憾的是,於蒙最終只是微微一嘆,說道:“年輕人,聽人勸喫飽飯。”

    說完,它就緩緩地在牀上躺下,儼然一副頹廢至極的模樣。

    付晨不禁感到納悶。

    大哥,你有沒有搞錯?

    氛圍都烘托到這了,結果你躺下睡覺了?

    下午那麼久沒睡夠嗎?

    難道不該來點深夜敏感話題?

    到底知不知道,話只說一半,真的很欠揍啊……

    正當付晨內心嘀咕的時候,週六乙的聲音幽幽響起,“小子,動手吧~”

    “那些鬼獄卒可不會管囚犯的死活,你大可以嚴刑逼供不是麼?”

    “方便又直接,還能給你立個威呢~”

    付晨翻了個白眼,沒好氣道:“周哥,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的話格外多呢?”

    “呵,還不是見你過得太憋屈了?”

    “想當初……”

    說到這,週六乙言語一滯,似是知道自己說漏嘴似的,轉而極其生硬地說道:“對面那小子,我總覺得他圖謀不軌。”

    “你睡覺的時候,他就一直盯着你看呢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可惜,有賊心沒賊膽的貨色不敢接近半點。”

    週六乙頗爲惋惜地說道:“否則的話,我沒把他頭擰下來,那都算他骨頭硬。”

    付晨笑了笑,不再過多理會。

    他靠着冰冷的牆壁,透過小窗朝外看去。

    唯有黑漆漆的一片,什麼都看不見。

    漸漸地,付晨就這麼坐着睡着了。

    夜裏,“回”型大樓內不時有異響響起。

    或是腳步、或是竊語。

    只是不知黑暗中走動的人影是何身份,亦無法確定那些低語來自何處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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