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付晨再開口時,已將所有殺氣敵意盡數收斂,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。
於蒙如實應道:“現在還不行,它們還沒分配具體工作。”
“行。”
付晨擺了擺手,對剛站起身的長髮鬼說道:“那你就先回去吧,什麼時候過來,心裏應該有數吧?”
笑眯眯的模樣,眼中卻有寒光閃露。
囚獄就這麼大。
一旦結仇,躲都不知道能躲到哪去。
長髮鬼自然清楚這點,咬牙點了點頭。
衆目睽睽之下,這幅狼狽模樣無疑是將臉丟到姥姥家去了。
可比起性命,顏面又算得了什麼?
能在這座囚獄當中,苟延殘喘如此之久,本身就說明一件事情。
懦弱……
貪生怕死……
長髮鬼的心緒點點沉寂,它看了眼付晨,又轉而看向於蒙,隨後便一聲不吭地離開了。
凝視着它的背影,付晨心中沒有多少波瀾。
比起以往,這次下手絕對稱得上“仁慈”二字。
就在這時,系統突來傳音。
【叮~】
【觸發技能:掠情】
【成功刺激長髮鬼情緒,掠奪30點喜意;30點哀意】
【獲得道具:殘破的幻象棱晶】
許久未聞的介紹音突如其來,付晨一時間竟是有些恍惚。
道具欄內,陡然多出一塊碎裂殘破的漆黑晶塊。
在它出現的瞬間,付晨就大致想好該如何運用了。
這個東西,用在這座囚獄,再合適不過……
收回發散的思緒,付晨不禁有些訝異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,自己的體魄正被掠情這項技能強化。
整整六十個情緒點。
其中三十爲喜,三十爲哀。
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,同時作用起來,呈現出的效果極爲奇妙。
付晨體會半響,也沒感覺出個所以然來。
待提升完畢以後,他長長地舒了口濁氣,感覺思維都輕快不少。
哀喜交雜麼?
長髮鬼內心的情緒,並非憤怒以及怨恨,這倒是出乎付晨意料。
他看着前座於蒙的背影,似乎隱約得到答案。
長髮鬼的這份情緒,並非因自己而生,真正的源頭來自於蒙。
這鬼兄鬼弟間,似乎的確不簡單。
付晨的心思有些活躍起來,不過卻不單只是因爲好奇而已。
能在這種情境下觸發掠情這項技能,本身就說明了一個問題。
回想以往,其實不難看出規律。
在黃泉列車上時,存活就是唯一的主線。
那時候,“掠情”的觸發評率高得離譜。
付晨不時懷疑,是不是自己當初“作弊”被系統察覺,所以後來它纔會頻頻安排難度與等級不符的詭祕體驗。
這一點,在縛靈合院時就有所體現,到黑渦療養院就更盛了些。
直到上次的蓋彌書院,甚至直接調換了自己的身軀,從而導致“掠情”慘遭封印。
種種跡象都在表明,足以付晨得出結論。
唯有自己接觸的鬼物,與主、支線相關的時候,才能觸發這項技能。
付晨雙眼微眯,看着面前那道身影,暗中揣測起來。
還是說,它們知道能夠殺死典獄長的方法?
正當付晨沉吟之際,周遭人的反應皆有不同。
深秋一臉驚疑不定,不時打量付晨。
他怎能想到,昨晚還對自己低聲下氣的少年,動起手來竟然如此狠厲?
雖然,手銬限制長髮鬼的鬼氣,令它無比衰弱不假。
但同樣也在桎梏着選召者們,使其無法釋放靈器的所有威能。
先前付晨的那一計攻勢,不僅快的離譜,而且還非常精準。
衆人僅能看見一道殘影掠過視線。
緊接着,就是長髮鬼倒地的悶響。
再看去時,它已被鎖鏈層層纏繞,沒有半點掙脫的可能,無比狼狽地被付晨踩在腳下。
迅如疾風,摧枯拉朽……
深秋不禁暗自猜想,若是自己跟付晨對上,結果又會如何?
微沉的心緒很快活躍起來。
在這座囚獄之中,很多時候拳頭大並不管用。
這般想着,深秋又變得自信起來。
新人就是新人,隨意拿捏罷了。
另一邊,詩語的目光也有些異樣。
正當先前旁人討論之時,她終於回想起來,那個猶如流星般耀眼而短暫的名字。
沒想到,竟會與自己匹配到同場體驗,而且還是上下鋪的關係。
身爲臉譜,等級僅爲七卻進入丙級區域,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。
畢竟,這可是首次詭祕體驗,就創下15.7分的狠人啊……
這個起點,基本已經是大部分選召者可望而不可及的終點了。
莫名間,一種慕強的心理油然而生。
如果跟着對方的腳步,或許真的能夠安然返還現世。
可是,該怎麼打好關係呢?
詩語抿着雙脣,一時間有些爲難。
她並非是什麼主動的人,很多事情寧願自己扛,也不向他人求助半分。
得找點事情,證明自己的價值纔行。
就在詩語思緒紛飛的時候,一道聲響從身側傳來。
“剛剛,謝了啊。”
詩語轉頭看去,面對付晨突如其來的致謝,竟是有些不知所措。
待心神稍定,她才說道:“不用謝,我也沒能幫上什麼忙。”
付晨輕佻眉頭,笑道:“心意收到了。”
先前,還未動手的時候,他就能感受到身後傳來一道凌厲的氣息。
內心堪堪提起戒備,才發現那敵意並非衝自己而來,反倒頗有些一致對外的意思。
當付晨藉着餘光瞥見,鄰桌的詩語已是手持尖頭錘時,就將此事記了下來,直到現在纔有機會答謝。
做人嘛,總要分得清楚一些。
當自己遇到麻煩,誰想出手相助,誰會冷眼旁觀,又是誰看熱鬧不嫌事大。
諸多反應,付晨看似無意關心,實則都已收入眼底。
付晨壓低聲調,湊近問道:“這次體驗有些麻煩,要不要跟我聯手?”
這突如其來的邀請,可謂是正中詩語下懷。
只是實在太過突然,反倒讓她內心起疑。
詩語皺起黛眉,審視般地看向付晨,問道:“爲什麼是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