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晨所謂關乎獄卒的線,自然是深秋手上捏着的那條了。

    如果能繼續調查下去,很可能會發現什麼。

    只是一旦選擇展開行動,擅自打開囚房大門,必然會被同處一室的深秋與於蒙察覺。

    屆時會鬧出什麼樣的亂子,可就不好說了。

    就目前而言,那一人一鬼都尚有價值,想要滅口也得權衡一下利弊纔行。

    站在個人立場,付晨會選擇穩妥一些,繼續觀望下去。

    不過,這一次終究是團隊行動。

    所以,他將目前可行的選擇全都說出。

    至於如何決定,那就看大家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詩語沒有說話,但卻是站在付晨這邊。

    馮慶沒有多想,從容笑道:“滿打滿算,我們進入這座囚獄,就連一天一夜都不到。”

    “目前,調查方向還不確定,就再繼續觀望兩天吧。”

    林遠也舉起手,簡短說道:“附議。”

    想了想後,付晨又着重說道:“你們最好把囚房關係打點好些,省得到時候會有麻煩。”

    馮慶擺了擺手,隨意說道:“雖然關係有些複雜,但我們囚房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頭想要倚老賣老的笨蛋鬼物,昨天差點死在這傢伙手上。”

    說到這,馮慶指了指林遠,又說道:“不得不說,很多時候暴力是立威的最佳手段。”

    付晨面色怪異,不禁回想起初見林遠時的場面。

    那時候,自己還老老實實地爲管理區的患者們送餐。

    誰能料到僅是第二天而已,就見到林遠殺了頭喪失鬼氣的瘋癲鬼物?

    至今付晨都想不明白,對方是如何在遭受責罰,剋扣無事牌的情況下,活過那天晚上的。

    大概與附着在他左手上的鬼物有關吧。

    “還有一個嘛,就是趨炎附勢的傻婆娘了。”

    馮慶撇了撇嘴,顯得有些不屑,描述道:“我們剛被關入囚房的時候,那婆娘仗着跟鬼物有些關係,還冷嘲熱諷地打壓我們呢。”

    “等喫過晚飯,林遠回到囚房把鬼物揍趴以後,她巴不得昨晚就跑到他牀上去。”

    稍稍一頓,馮慶看着付晨說道:“我在想,如果把他們全都殺了的話,補充後續的囚徒,又會花上多少時間。”

    付晨當然明白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無非是想利用這個空檔期,做更多的事情。

    置身於這種環境當中,需要防備的不僅是鬼物。

    或者說,同爲選召者的傢伙更需戒備。

    平心而論,遭受關押卻見他人能夠自由。

    這種情況下,難道指望他們保守祕密麼?

    根本就不可能。

    人總是善妒的。

    或許,這纔是本次體驗最難的一點。

    最終,馮慶咧嘴一笑,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,“也罷,這些事情也急不得。”

    “差不多該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起身說道。

    既然已經交換過目前掌握的情報,那麼繼續閒聊也無意義。

    雖然大家的收穫都不多,但至少聽聞了些囚房大樓高層的消息。

    大抵能算是個調查方向。

    就在付晨準備返回工位的時候,突然聽見一聲驚恐至極的慘叫從廠房外面傳來。

    緊接着,就是各種鞭撻的聲響,而那令人心悸的哀嚎聲則不絕於耳。

    這是有人想要越獄,卻被鬼獄卒抓住了麼?

    付晨一行人落座的地方,距離廠房門口不遠。

    先前交談之時,他就在觀察那邊的情況。

    自始至終,都沒有囚徒經過門口。

    且這座廠房僅有一個大門。

    這麼看來,被抓那人應該不屬於這座廠房。

    痛苦的慘叫很快轉爲衰弱的哀嚎。

    未過多久,一具不成人形的屍骸就別丟到廠房門口。

    濃郁的血腥味擴散,幽幽地飄入廠房當中。

    廠房外,還站着書名鬼獄卒。

    它們將染血的長鞭與鐵鉤收起,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冷眼掃視廠房內部,警告意味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首名慘死的選召者,自然將所有人的注意吸引過去,其中也包括付晨一行人。

    付晨眉頭微皺,表情不算有多凝重,只是有些疑惑而已。

    既然對方同屬這座廠房,那是什麼時候逃出去的呢?

    先前人們狂歡的那陣動盪麼?

    或者通過特殊的靈器或者技法?

    無論如何,那人卻是有點本事。

    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將其抓獲並且擊殺,更是說明了鬼獄卒們的能力不容小覷。

    付晨收回目光,旋即走向自己的工位。

    詩語見狀,連忙邁步跟上。

    將那具屍骸拋至門口,鬼獄卒們就離開了。

    可廠房內卻陷入到死一樣的寂靜當中。

    唯有鬼物們不斷勞作的聲音響起。

    廠房外,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骸像是一道無聲卻有力的告誡,重重地砸在所有選召者們心頭。

    漸漸的,人們從那陣壓制鬼物的莫名情緒中脫離而出,開始審視自身的處境問題。

    跟同爲囚徒的鬼物鬥得你死我活,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。

    一旦觸犯這座囚獄的規則,整件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同,所需面對的懲戒更會變得無比慘重。

    回到工位,付晨平淡的面容沒有太多異樣。

    對於先前的事情,他沒有覺得半點意外。

    若是獄卒們什麼都不做,那纔是真見鬼了。

    只是沒有想到,枯骨鬼竟然沒有出面,鬼獄卒也是沉默寡言。

    好歹恐嚇一下吧……

    什麼都不說的話,自然無法從它們的言語中獲得多少情報。

    這點倒是讓付晨覺得有些可惜。

    桌邊,貨箱已經消失不見,想來是被長髮鬼取走了。

    這時,詩語突然問道:“我準備四處轉轉,你要不要一起?”

    沉吟少頃,付晨還是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他環顧一週,還是沒有找到深秋的身影。

    於是,付晨就對詩語說道:“目前,還是儘量隱藏我們的關係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知道,那傢伙都在想寫什麼。”

    “要是發現我跟你走得太近,指不定就什麼都不肯說了。”

    聽完這一番話,詩語輕咬銀牙,面露鄙夷之色,慍怒地說道:“就他那種貨色,還有賊膽饞老孃身子?”

    “等你打探完情報,記得告訴我一聲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把他的骨頭全都敲碎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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