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付晨和詩語陸續回到各自牀鋪,囚房再次陷入寂靜。

    未過多久,急促的鈴聲響起。

    叮鈴鈴——

    “到飯點了麼?”

    付晨打了個哈欠,喃喃自語道。

    其餘人也陸續醒來。

    於蒙下牀走到門前,靜默等候。

    全程無聲無息,做着日常中機械化的行徑。

    比起付晨、詩語以及深秋間的明爭暗鬥,倒是它這麼個身爲異類的鬼物閒適許多。

    戴好手銬以後,一行人就來到食堂。

    取餐口前的隊伍不算太長。

    付晨對身前的深秋說道:“秋哥,晚餐就麻煩你咯。”

    晚餐時間不比午時,監區的所有囚徒都會陸續前來進餐。

    所以,即便是深秋也需走個流程,一聲不吭地走到隊伍後方站定。

    隨後,付晨與詩語也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隊伍不斷縮短,很快就臨近取餐口。

    付晨歪着身子查看。

    今天的晚飯,是一張黑乎乎的麪餅。

    付晨頓時有些納悶,想起午餐的大魚大肉,已經說明這裏的廚子烹飪水平不錯。

    哪怕蒸個白麪餅,所需的工序也比這簡單啊……

    爲什麼要整這些莫名其妙的黑暗料理呢?

    鬼物的思維無法用常理判斷。

    僅是看他人痛苦,它們就會覺得快意吧。

    不對,鬼物亦有區別。

    自己的員工們不就很正常麼?

    正當付晨思緒紛飛之際,深秋已經取餐完畢,站在一邊說道:“一會兒跟我走。”

    付晨也接過餐盤,得到一張散發着異樣氣味的大餅。

    他轉頭看向身後詩語,問道:“你那邊處理的怎麼樣?”

    “已經約好了,一會兒我找找它就行。”

    詩語微微一笑,應道。

    “行,那你自己小心點。”

    說完,付晨就跟上深秋的步伐。

    對於詩語和乾瘦鬼物之間的事情,他沒有過問太多。

    多結識一頭鬼物,等同於多了一種選擇。

    待到各自發展起來,聯手纔會更加有力。

    一路前行,徑直朝食堂深處走去。

    付晨觀察着周遭景象,暗中清點人數。

    雖然由於輪流進餐的緣故,無法得知多少選召者葬身於下午的那場暴亂當中。

    但出於免死機制的緣故,應該不會太多。

    倖存者們變得低眉順眼,生怕自己再惹上麻煩。

    與此同時,他還察覺到個別選召者與自己前行的方向一致,想來也是這座囚獄裏的老油條了。

    周遭,落座進餐的囚徒逐漸變少。

    前方就是一個拐角。

    一路上,心情極差的深秋始終沉默,付晨也不多問,只是觀察四周。

    轉過拐角以後,便是一條走道。

    付晨在腦海中構造食堂的地形圖。

    從這條走道的方向來看,應該會通往或是經過廚房。

    此時,走道內已有數人。

    其中有男有女,坐在兩側的長凳上閒聊。

    以打壓與污穢爲主題,內容都與這兩天的新人有關。

    隨着二人的到來,他們就陸續靜默下來。

    深秋面無表情地端着餐盤,走到垃圾桶前倒掉,隨後又將餐盤丟在一旁的推車上,最終在長凳上坐了下來。

    付晨見狀,有樣學樣。

    “誒,深秋,這麼快就帶新人過來了?”

    付晨循聲看去,說話的是一名男子。

    脖頸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,一直延伸至鎖骨,看着有些駭人。

    “這不明擺着麼?”

    心煩氣躁的深秋,迴應的語氣有些嗆人。

    刀疤男有些疑惑,旋即就不去在意,笑問道:“你們房那娘們兒,搞定了沒?”

    “昨天聽你一通吹噓,給兄弟饞壞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聞言,當即朝深秋投去怪異的目光。

    詩語長得漂亮不假,可這幫人的腦子裏怎麼盡是些情慾廢料呢?

    就不能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麼?

    真是無聊得緊……

    就在付晨暗暗吐槽之時,一道女聲響起,“你們這幫臭男人往後稍稍,那麼好的妹妹,可得讓我先來。”

    付晨嘴角微抽。

    這又是什麼情況?

    他轉頭看去,那是一名坐在角落的女人。

    指尖夾着根女式細煙,不時吸上兩口,抖落些許菸灰。

    小麥色的面容帶着些許笑意,五官平平無奇,長得不好不差,只是那身段着實豐腴了些。

    原本寬鬆的連體褲,竟是被撐得鼓鼓噹噹。

    這時,豐腴女人察覺到付晨的目光,當即投來一道曖昧不清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誒,小弟弟,想不想快點長大?”

    此話一出,付晨就察覺到一道充滿敵意的目光,來自於豐腴女人身旁的那名男子。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被榨乾精血的緣故,總之長得細手細腳,跟個麻桿似得。

    付晨沒有在意,只是被女人先前充滿暗示的言語雷的不輕,擺手拒絕道:“不了,這種事情得有感情基礎,纔有益於身心健康。”

    不料話剛說完,就逗得女人咯咯直笑。

    付晨皺起眉頭,並不覺得自己哪說錯了,更不明白哪裏好笑。

    “呼~”

    女人吐了個菸圈,說道:“在這各鬼地方,誰跟你培養感情啊。”

    “直視自己的需求,找個合適的各取所需唄~”

    說完,她就朝身旁的麻桿男子吻了過去。

    緊接着,就有怪異的聲響傳出。

    一陣激吻過後,女人撫摸着麻桿男消瘦的面龐,輕聲道:“寶貝兒,你可得多撐一會兒。”

    “要是死了的話,以後誰來替我解決哪方面的事情呢?”

    麻桿男連連搖頭,癡迷地保證道:“不會的,不會的。”

    女人眯眼一笑,故意激道:“我們房那個新來的,好像也不錯。”

    這般說着,她就伸舌輕舔雙脣,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,“今天他上廁所,確實不小呢~”

    旁聽的付晨目瞪口呆,只覺得自己的三觀盡碎,思緒宛如狂風中的落葉般凌亂。

    果然……詩語的防備是有原因的。

    麻桿男一臉怒色,極不服氣地說道:“外強中乾的貨色罷了。”

    “今晚我們辦事,就讓他在邊上看着!”

    “唔~”

    女人發出一聲低吟,笑聲道:“那可真是刺激~”

    付晨嘴角微抽,連吐槽的心思都沒了。

    來到這座囚獄以後,真可謂是大開眼界。

    常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。

    可怪鳥都聚在一棵樹上,那就有些驚世駭俗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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