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着深秋和於蒙歸來,躺回各自牀鋪,囚房內逐漸安靜下來。
付晨躺在牀上,閉着雙眼沉吟。
今天可算是得到一條線索。
明天在活動區又能發現什麼呢?
希望同樣能有收貨吧。
帶着些許期待,付晨不再多想,思緒愈發昏沉,漸漸進入夢想。
夜裏,鐵閘門外依舊會傳來些許動靜。
那是腳步聲以及低語聲。
付晨不是沒留意過,只是鐵閘門提供的視線太過狹窄,根本無法分辨腳步屬於誰,也無法聽清它們在說些什麼。
所幸就當是巡夜的獄卒,不再過多理睬。
一夜無話。
翌日,天矇矇亮的時候,付晨就已經醒來。
置身囚獄當中,的確沒有太多事情可做。
經過一段時間等待,鐵門外就有鈴聲傳來。
付晨與昨日一樣,跟隨於蒙列隊前往勞動區。
今天的工作內容又有不同,是將節節人骨上的殘餘血肉剔除乾淨。
若是換做正常工作,付晨很樂意爲自己找點事情做。
可鬼物的世界,哪能避免的了血腥二字?
不是裁製人皮,就是處理人骨。
付晨跟詩語說了一聲,隨後就將貨箱一併交給那頭乾瘦鬼物處理。
隨後,他又找到馮慶與林遠二人,將昨天澡堂的經歷說了一遍。
“牛啊~”
馮慶豎起拇指,由衷說道:“今天也不過是第三天而已,咱們就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!”
“這趟體驗,似乎也沒有多難嘛~”
見他這幅信心滿滿的模樣,付晨將古銅鑰匙取出,擺在桌面之上。
“噥,你們瞅瞅?”
一旁,默不作聲的林遠拿起鑰匙,放在眼前一陣端詳,視線在牙花上徘徊。
漸漸地,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,沉聲道:“這把鑰匙的齒位不多,對應的應該是形制稍老的鎖。”
付晨苦笑着說道:“即便如此,需要排查的範圍還是大的離譜。”
“我昨晚偷偷試過,這鑰匙能插入囚房閘門的鎖孔,只是無法擰動。”
馮慶摸了摸下巴,稍顯樂觀地說道:“那至少咱們可以確定,這就是囚房閘門的鎖了。”
付晨輕嘆口氣,說道:“這纔是問題所在,整棟大樓的囚房數量實在太多。”
“我暗中算過,鬼獄卒們基本是每小時巡邏一次。”
“即便只是我們所在的一層,想要逐個嘗試的話,時間也是遠遠不夠。”
頓了頓後,付晨又問道:“所以我想問問你們,有沒有獲得什麼線索,能夠縮小排查範圍?”
馮慶搖了搖頭,異常乾脆地應道:“沒有。”
“整日都被關在囚房裏,屁事都幹不了,也沒能觸發支線,這都快閒出個鳥了。”
林遠沒有說話,以沉默給出答覆。
“也罷,不着急。”
付晨將古銅鑰匙收起,說道:“沒其他事的話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馮慶擺了擺手,笑着說道:“下午見咯~”
“嗯。”
付晨淡淡地撂下一句,隨後就朝自己的工位走去。
下午,便是可供囚徒們前往活動區的時間。
其實他有些納悶,難道不該是運動完再洗澡麼?
不過,鬼物本就是反常的存在,再怎麼異常,也沒什麼好奇怪的。
回到工位,就看見於蒙低頭勞作的背影。
沒見到深秋,付晨也不在意。
在自己的工位坐下以後,就朝一旁的詩語看去。
她正單手托腮,百無聊賴地發呆。
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,就連付晨到來都未察覺。
見此情形,付晨不禁心生些許玩味。
他湊到詩語身旁,低聲輕喝道:“嘿!”
話音落下,詩語放空的雙眸瞬間聚焦。
她下意識地取出尖頭錘,徑直朝付晨腦門揮了過去。
付晨心頭一緊,連忙閃避,口中喚道:“喂喂喂,是我是我!”
此時,詩語已經回過神來。
認清付晨以後,她才停住手上的動作,長長地舒了口氣。
詩語將尖頭錘收起,拍了拍極有資本的胸脯,開口嗔道:“大哥,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?”
“咳……”
付晨輕咳一聲,顯得有些尷尬,“這不是心血來潮,鬼使神差……”
在詩語的目光脅迫下,付晨的語調越來越低,最終徹底放棄辯解。
詩語翻了個白眼,沒好氣地說道:“幼稚!”
付晨訕訕地撓了撓頭,將話題轉移,問道:“想什麼呢?這麼入神?”
“想怎麼樣才能觸發支線任務咯。”
詩語悶悶地應道。
付晨往椅背一靠,翹着二郎腿,頗爲悠哉地說道:“這種事情吧,急也急不得,天知道系統什麼時候會有安排?”
“不行,總得做點什麼。”
詩語的態度顯得頗爲堅定。
付晨已經有所進展,向來要強的她又怎麼允許自己落後?
既然組成團隊,那就得有點貢獻纔行。
這般想着,詩語就起身欲要離開。
付晨眉頭微挑,問道:“你要去哪?”
“打聽點事兒。”
說完,她就徑直朝不遠處的乾瘦鬼走去。
付晨見她拉過一把椅子,審問犯人般地坐在乾瘦鬼旁邊,不由得啞然失笑。
百無聊賴當中,時間匆匆流逝,很快就來到飯點。
將今日的貨物提交,隨後付晨就前往食堂。
由於來的較早,食堂內用餐的囚徒不多。
付晨環顧一週,並未發現深秋的身影。
這時,週六乙突然出聲,戲謔地說道:“小子,那傢伙好像並沒把你的警告聽進去啊~”
“呵,他要搞小動作的話,那我樂意奉陪。”
付晨冷笑着說道,又將話鋒一轉,繼續說道:“可他並非我的目標。”
“本想趁今天中午,見一下跟他交涉的獄卒。”
“現在看來,怕是沒什麼機會了……”
說到這,付晨的語氣已然偏冷,“這麼不聽話,確實也該給點教訓纔行。”
週六乙聞言,陰惻惻地笑了起來,問道:“你就這麼有信心,那鬼獄卒會幫咱們買東西?”
“人家那交易關係,可比你這麼個新人來的長久。”
付晨滿不在乎地說道:“那又如何?”
“再怎麼着,也不過是利益關係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