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一名看守,卻需要負責整個區域的秩序。
那就說明一件事情。
這名看守的實力異常強勁,才能鎮得住整片區域。
行刑者……
這個身份,也意味着它的手段極其殘暴。
陷阱麼?
付晨心緒頗沉。
事到如今,就算明知山有虎,那也得偏向虎山行了。
否則的話,誰知道得在這裏拖上多久?
要知道,囚獄生活可不安穩。
即便安分守己,也可能因突如其來的意外而喪失性命。
收回思緒,付晨對詩語說道:“先休息吧。”
詩語撇了眼已經躺下的於蒙。
隨着深秋喪生,它便是囚房內唯一不穩定的因素。
一旦今晚展開行動,於蒙必然有所察覺。
屆時,它是否會向獄卒通風報信,那就是個未知數了。
對於這點,付晨同樣清楚。
不過,他卻不打算將於蒙剷除。
一是因爲迄今爲止,對方一直都算配合。
二是因爲目前對於囚獄,還有太多未知。
隱藏的規則,上層的存在,皆需要一個途徑獲悉情報。
於蒙就是現成且最爲合適的人選。
若是將其斬殺,誰也不清楚往後會安排怎樣的囚徒進來。
“別急,再看看。”
詩語聞言點頭,隨即回到上鋪。
經歷下午的事件,難免有些疲憊。
趁着現在養精蓄銳,才能保持足夠的精力,應付晚上的行動。
隨後,付晨也在牀鋪上躺下。
他雙手作枕,緩緩閉上雙眼。
囚房內,陷入一片死寂。
小小的鐵窗外,天色逐漸暗沉,最終化作一片漆黑。
叮鈴鈴——
急促的鈴聲響起,付晨驀然睜眼。
晚飯時間,該與馮慶他們商量具體對策了。
沒過多久,鑰匙碰撞的“叮鈴”聲傳來,獄卒出現在囚房門口。
它一聲不吭地打開閘門,隨後就朝下個囚房走去。
詩語揉了揉凌亂的長髮,慵懶地打了個哈欠。
“走了。”
下鋪,傳來付晨的聲音。
於是,詩語便從上鋪一躍而下。
二人並肩,來到食堂。
由於這是晚餐,所以付晨領到的食物與他人並無不同。
餐盤內裝着黑暗料理,散發出一股極其複雜的氣味。
付晨端着餐盤,找到一處角落坐下。
詩語將餐盤放在桌上,絲毫沒有要喫的意思。
不一會兒,那頭乾瘦鬼就走了過來,獻媚道:“需要幫忙麼?”
詩語遞出一張陰幣,說道:“兩份,解決一下吧。”
即便已經清楚,該去何處傾倒食物。
可晚餐時間並不充裕,需要儘快與馮慶二人完成行動策劃纔行。
乾瘦鬼咧嘴一笑,劃開肚皮就將兩盤食物傾倒進去。
動作乾淨利落,沒有半點廢話,拿起自己的報酬就起身離開,尋找下個有需要的客戶。
片刻後,馮慶與林遠終於走來。
於是,四人便圍坐在餐桌邊上。
馮慶笑了笑,直接問道:“準備什麼時候行動?”
似乎已經認定,付晨不會放過這次機會。
“隨時做好準備就行。”
馮慶一挑眉頭,頗爲自信地應道:“當然。”
沉默寡言的林遠也出聲說道:“該殺的已經殺了,不會有人礙事。”
聯想他殺伐果斷的性格,付晨對此並不意外,“那麼,咱們就需要解決匯合的問題了。”
“我能夠打開閘門,可找你們的路上,卻得防備其他囚房的覬覦。”
付晨並不自吹自擂,只是如實說道:“對任務動心的傢伙絕對不少,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打開閘門。”
“出於眼紅或是妒忌,咱們可無法保證,那些傢伙會做出什麼事情。”
四人皆不缺乏對人性的猜疑,更不天真地以爲,他人會替自己保密。
“我倒是有件可以隱蔽身形的靈器。”
頓了頓後,詩語又補充道:“不過只有一件,而且……大小最多僅能供兩人使用。”
馮慶聞言,眼神突然變得曖昧起來,目光在付晨和詩語之間徘徊不定。
付晨被盯得渾身都不自在,皺眉問道:“你這麼盯着我看幹嘛?”
“沒事兒~”
馮慶翹起嘴角,笑道:“放心,我不會告訴她的。”
言語中的“她”,指的是徐若雲。
付晨翻了個白眼,顯得頗爲無語,“隨你。”
見此情形,詩語也不知爲何,心中竟是有些失落。
她?
臉譜已經有伴侶了麼?
剛想到這,詩語就止住念頭。
詭祕世界裏,大家皆以虛化形象示人。
誰知道這臉譜會不會是個油膩大叔?
不過,舉止間的從容與淡定卻是裝不出來的,給人帶來的安全感也同樣真切。
一時間,詩語竟是莫名開始爲難起來。
“詩語姑娘?”
詩語猛然回神,旋即發現馮慶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。
她有些僵硬地應道:“怎……怎麼了?”
“沒事兒,我們這邊你不用擔心。”
馮慶指了指付晨,說道:“不過,這傢伙可得交給你了。”
有些尷尬的詩語弱弱地應了一聲,“嗯。”
隨後,付晨就將從於蒙口中獲得的情報,分享給馮慶二人。
同時,他也獲悉了一些信息。
“一層的囚徒,極少會遭受刑罰,所以對行刑之地知之甚少。”
“可是樓層越高,受刑的概率就越大。”
“至於五層的囚徒,不時就會被帶去刑區。”
聽到這,付晨陷入一陣沉吟。
按照已知的情報,樓層越高,囚徒就越是危險。
那種存在,難道不該一直關着麼?
頻繁押送,反而會增加動亂的可能……
一番思索無果,付晨擡頭看向掛鐘,“時間差不多了,該回囚房了。”
三十分鐘的晚餐時間,顯得無比倉促。
不過,至少將事情安排妥善,也將情報相互分享。
接下來,只需要等待深夜來臨,真正行動起來,才能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變動了。
“那麼,晚上見~”
馮慶笑着擺了擺手,似乎半點都不覺得緊張。
一旁,林遠也微微頷首示意。
付晨點點頭,應道:“晚上見。”
隨後,他就與詩語返回囚房,靜靜地等待夜色濃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