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洞穴內。

    週六乙的嗓音淡淡響起。

    血肉鬼腳步一滯,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惶恐。

    似乎對週六乙的恐懼,已經刻入它的心底。

    以至於對方僅是開口而已,就足以叫它神魂戰慄。

    “少裝蒜了!”

    似是想要給予自身些許底氣,血肉鬼聲色俱厲地喝道:“現在的你,又能保持幾成實力?”

    週六乙聳聳肩,不以爲意地說道:“你不是感覺得到麼?”

    “現在的我啊,弱得很呢~”

    話鋒一轉,它咧嘴邪笑道:“不過,殺你足夠了。”

    話音落下,左眼中的金光愈發強盛。

    第二眼——封邪!

    封邪之力霎時作用在血肉鬼的身上。

    這一瞬,它猛地回想起被恐懼所支配的絕望。

    “我會殺了你……我會殺了你!替大哥他們報仇!”

    滿心恨意的血肉鬼,嘶吼着朝週六乙奔襲而來。

    “雖然,我不清楚你屬於那股勢力,又是誰手下的嘍囉。”

    “但……不妨讓你看看,我所做過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或許,你能在那些亡者當中,找到熟悉的面孔~”

    週六乙勾起嘴角,笑得尤爲邪性。

    漸漸的,血肉鬼的腳步變得滯緩,雙眼流露出些許茫然。

    在它眼中,週六乙的金瞳化作一道旋渦,扭曲改變着周遭場景。

    原本濃郁的血色,變得愈發深邃起來。

    待血肉鬼回過神時,駭然發現自己正站在山巔。

    這是一座由屍骸拼湊而成的大山!

    腳底傳來些許異動,血肉鬼垂頭看去,那些屍骸竟是齊齊動了起來。

    它們伸出手臂,要將血肉鬼化作屍山中的一員。

    “幻境……這是幻境!”

    血肉鬼倉皇四顧,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。

    可是,知道這是幻境又能如何?

    無法清醒的話,知與不知沒有半點差別。

    現世當中,血肉鬼雙目失神,以一種極爲屈辱的姿勢跪倒在週六乙跟前。

    週六乙擡起手掌,落在血肉鬼的腦袋之上。

    五指不斷髮力,指尖嵌入頭骨,再猛地向上一提。

    血肉鬼便身首分離,斷頭下方,還被拔出節節脊骨,場面無比血腥。

    在封邪之力的作用下,已經切斷它與這個洞穴的連接。

    這一次,血肉鬼不再能夠恢復。

    赤紅的雙眼失去光澤,變得猶如死魚般灰敗。

    “嘁~就這點本事。”

    週六乙的五指驟然握緊,將整顆頭顱生生捏爆。

    血肉鬼的身軀隨之瓦解,最終化作一地腐肉。

    與此同時,充斥整個洞穴的血色力量轟然潰散。

    那些黑釘不再擁有效力,受刑者們也終於掙脫束縛,迎來了久違的死亡。

    “就……這就解決了?”

    重新掌管身軀的付晨,顯得有些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

    週六乙明面不說,可語氣卻顯得有些虛弱,“要不讓它再活一次,換你親自動手,可能感覺會真切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免了,這傢伙實在太過難纏。”

    付晨長長地吐了口濁氣,喉中尤有腥味迴盪。

    再看他人,各個都是灰頭土臉的模樣。

    尚能勉強站立,那都算是傷得輕了。

    只是,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,徹底斬殺血肉鬼後,並沒什麼系統提示傳來。

    彷彿這次隱藏任務,真的就只是讓他們來到這裏,走上一遭罷了。

    付晨眼眸低垂,看着地上腐化的血肉。

    陣陣難聞至極的腐臭氣味直衝鼻腔,化作血肉鬼在這世上的最後一抹痕跡。

    少頃過後,衆人便回到洞穴出口。

    孟念輕咬銀牙,惡狠狠地說道:“我們好像是被系統坑了。”

    馮慶扯了扯嘴角,笑道:“至少,我們還算比較幸運,沒在這裏丟了性命。”

    言語之間,似乎所有人都已經認定,這是系統設下的陷阱。

    乙級任務?

    耍人來到此處,冒着生命危險轉上一遭而已。

    倒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。

    要是別想太多,大可以在血肉鬼發現之前撤離此處。

    一切努力付諸東流,衆人的士氣低迷不振。

    這時,付晨突然開口,“其實,我們已經獲得足夠重要的信息了。”

    此話一出,直接將所有人的注意吸引。

    長髮男看向付晨,沉聲問道:“什麼?”

    “大家作爲本次事件的參與者,我並不介意與你們分享情報。”

    畢竟,這也算是出生入死的經歷。

    付晨不打算吝嗇,只是如實說道:“不過,目前我還沒將其理清。”

    “先回囚房吧。”

    “明天中午,食堂再見。”

    頓了頓後,他又補充道:“不過都只是推測而已,不保證情報的準確性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不要抱着太高的期待。”

    將話說完,付晨就將斂形斗篷重新穿好,朝通道外走去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孟念沒有多問,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片刻後,一行七人回到囚區。

    萬幸的是,地下的打鬥並未造成影響。

    囚區內一片死寂。

    沒有獄卒,沒有警鈴。

    付晨微鬆口氣,對馮慶說道:“走吧,先把你們送回去。”

    於是,四人便與孟念等人分開。

    路上,馮慶耐不住好奇,悄聲問道:“現在沒外人了,先跟哥倆說說唄?”

    付晨扯着嘴角笑了笑,說道:“從那頭鬼物口中得到的信息,我還得覈准一下呢。”

    “它不是一直在叫囂喝嗎麼?”

    “還能……”

    說到這,馮慶的言語戛然而止,驚異地看向付晨。

    察覺到他的目光,付晨微微點頭,沒有說話。

    隨後,週六乙又充當起開鎖匠的角色。

    索性開啓閘門無需太過鬼氣,僅要求操作足夠細緻而已。

    否則的話,恐怕四人還得面對無法回到囚房的困境。

    未過多久,付晨與詩語也回到囚房。

    於蒙的喊聲在屋內迴盪。

    一切都顯得無比尋常。

    付晨摘下斗篷,將其收入道具欄中。

    隨着心神鬆懈,渾身氣力似乎都被抽離,他一屁股坐在牀鋪之上。

    詩語見狀,關心道:“你沒事吧?”

    付晨擺擺手,應道:“有些虛弱,睡上一覺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剛剛你們打啞謎呢?說的雲裏霧裏的。”

    詩語在一旁坐下,顯得同樣虛弱,連爬到上鋪的力氣都無法提起。

    付晨靠着欄杆,笑道:“你要不仔細想想,其實不難發現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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