週六乙的言語充斥不屑,似乎對於血肉鬼的手段頗爲不齒。
付晨聞言,當即問道:“周哥,你有辦法?”
“當然了。”
週六乙理所應當地應道:“例如這類手段,血海屍山我都見過,眼前這不過是小場面罷了。”
“這傢伙不是認識我麼?”
“換做以前,它連死在我手上的資格都沒有。”
此時,血幕驟然破開一道豁口。
血肉鬼從中殺出,厲聲喝道:“週六乙,我要你血債血償!”
付晨的心神始終緊繃,當即擡劍格擋。
巨力襲來,雙臂都被震得發麻。
不料血肉鬼周身血氣震盪,化作一隻血色巨手,捏成拳狀猛地向付晨胸腹轟去。
異變實在太快,付晨再想抵禦,已是爲時已晚。
重拳落在側腹,似乎內臟都偏移些許。
付晨口吐鮮血,身軀朝後方飛掠而去。
好在有鬼氣護身,這才及時止損。
還不等他緩過勁來,血肉鬼再次襲來。
“我要一拳拳地將你打死!”
轉瞬之間,它就已殺到跟前,又是一拳朝付晨腦門落下。
這種程度的戰鬥,馮慶等人根本跟不上節奏。
距離最近的詩語提起巨斧,欲要以攻爲守,迫使血肉鬼放棄攻勢。
可它卻不管不顧,攻勢沒有半點阻塞。
一條手臂而已,再生便是。
可是付晨卻經不起這種消耗。
他頗爲狼狽地在地上滾了一圈。
罡風撩動寒毛,引得脊背發麻。
彭!!!
身後傳來巨響。
原地陡增一個巨坑,地面如蛛網般碎裂開來。
與此同時,詩語的攻勢殺到,直接將血肉鬼的手臂斬斷。
它冷聲一笑,擡腿側踢,直接將詩語踹出十數米的距離,掀起一路塵煙。
詩語口中嘔血,掙扎着想要起身,可那口氣卻堵在胸口,怎麼都提不起力。
無論速度還是力量,全都堪稱懸殊,更別提血肉鬼那強橫至極的自愈能力了。
它可以慢慢消耗,甚至享受這種虐殺的快感,但是他們不行。
逐步瓦解,徐徐圖之。
遠處,馮慶手心白光閃爍。
散去之後,便多出一根麻繩。
暗黃的繩面上,整齊排列着道道漆黑的咒文。
這跟繩索,能夠封住鬼物的能力。
只要令血肉鬼無法治癒,那麼它就不是無法戰勝的存在。
“林遠,掩護我。”
馮慶低喝一句,旋即就展開奔襲。
一旁,林遠幾乎在同一時間做出動作。
他提着一柄長刀,與馮慶一左一右,朝着血肉鬼逼近。
距離飛速縮短。
林遠將長刀橫於身前,猛地一踏地面,下沉的身軀就朝前方竄去。
刀鋒閃爍寒光,直襲血肉鬼的脖頸。
血肉鬼皺起眉頭,身形一晃就將其避過。
“你們這些低賤的肉畜,沒資格參與這場遊戲。”
話落,震盪的血氣驟然凝結。
瞬息間就化作一條猩紅的鬼手,五指似勾,朝林遠抓了過去。
就在這時,馮慶揮動手中繩索。
在他的操控下,繩索宛若靈蛇一般,無比精準地捆住那根血手。
繩上的咒力霎時作用。
馮慶心中一喜,這方法能行!
正當他準備展開進一步攻勢的時候,血肉鬼的身軀一晃,消失原地。
再出現時,已是來到馮慶跟前。
血肉鬼的眼中,流淌着漠然的玩味,淡淡道:“你很聰明,但是沒用。”
彭!!!
一道悶響聲傳來。
馮慶腦袋一嗡,視線中的場景都在飛速倒掠。
彭!彭!彭!
周身都有劇痛傳來。
砸斷數根石柱,馮慶的身軀嵌入石壁。
“呃……”
他雙脣大張,嘔出數口猩紅的粘稠鮮血。
興許是自身能力被破,血肉鬼下手甚重,幾乎一擊就令馮慶喪失戰力。
封印類的靈器,的確能夠剋制血肉鬼的能力不假。
可行動力能否跟得上決策,纔是最主要的問題。
“交給你們了啊……”
身受重傷的馮慶已無力開口,只能以心聲默唸。
彷彿是做出迴應,所有人都展開行動。
往日堪稱凌厲的攻勢,齊齊朝血肉鬼轟去,卻被它一一化解。
激戰當中,時間流逝。
血肉鬼逐漸失去玩樂的興致,只想將這些煩人的蒼蠅抹除,迎接今晚的高潮。
殺死週六乙!
血肉鬼擡起手臂,一拳就將長髮男轟了個七葷八素。
它邁開步子,朝着遍體鱗傷的付晨走去。
“想當初,所有人都對你談之色變。”
“現在怎麼像個縮頭烏龜似得?”
“看了這麼久,還不打算現身麼?”
付晨艱難地嚥了口血沫,以心聲喚道:“周哥,這傢伙在找你。”
“呵呵,我知道啊~”
週六乙的語氣輕鬆,半點不覺得慌張。
“冤有頭,債有主,這事就交給你處理了。”
說着,付晨逐漸放鬆心神,將身軀的控制權交出。
“嗐,難得你這麼主動,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”
週六乙語氣玩味,逐漸掌控身軀。
直到這時,付晨才得以鬆了口氣。
“小子,雖然不常動用第二眼的能力,但這種時候,‘封邪’可是個大殺器啊~”
“能力越強,封印之力就越強。”
“除非整體強過我們太多,我的能力纔會失效。”
話鋒一轉,週六乙笑着說道:“不過,眼前這傢伙,顯然不屬於這個範疇。”
血肉鬼步步逼近,周身氣勢愈發高漲。
鬼氣夾帶血氣,化作黑紅二色的氣旋盤旋繚繞。
“當初,你剿了我們寨子。”
“死的死,傷的傷……”
“所發生的一切,全都歷歷在目。”
血肉鬼的語氣陰沉,流露出無比濃郁的怨氣,“我們來到這座囚獄。”
“大哥受辱致死,二哥自盡而亡……”
“所有人!全部都飽受折磨!!!”
“這一切,可都得算在你的頭上啊……”
“周!六!乙!!!”
此時,“付晨”站在原地,臉上沒有太多表情。
隨着雙眸中的金芒愈發璀璨,整個人的氣質都陡然一變。
他掏了掏耳朵,翹起的嘴角勾出一抹邪笑,問道:“你在叫我麼?”
“你也配……直呼我的名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