鐺——

    在枯骨鬼的授意下,充當裁判的獄卒敲響銅鑼。

    它一手拎着鑼錘,指向擂臺上的無頭屍骸,面無表情地宣判道:“敗者亡。”

    話音落下,它又擡起另只鬼手,指尖指向付晨,“勝者生。”

    付晨暗鬆口氣,緊繃的身軀鬆弛些許。

    “周哥兒,看來我們是沒機會動手咯~”

    既然能夠存活,自然無需魚死網破。

    付晨邁步走下擂臺,迴歸到隊伍當中。

    枯骨鬼略微擡手,裁判就高聲喚道:“下一位~”

    越到後面,可供選擇的對手越少。

    爲了保全團隊戰力,避免對上林遠或是詩語,馮慶當即邁出一步,“我來。”

    近乎同時,位於隊伍末端,也有人做出同樣的舉動。

    馮慶側頭看去,才發現那是昨日參與越獄行動的其中一人。

    隊伍中,眼鏡男顯得有些不安。

    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機會……

    只有勝者,才能活着。

    一時間,整個隊伍陷入靜默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們兩個都出來了,那也不用選了。”

    擂臺邊,裁判看着二人,喝道:“出來,上臺!”

    馮慶聳聳肩,表示自己同樣無奈。

    無論何種理由,又是那種立場。

    在這種關頭,沒人會將“生”的機會讓給他人。

    “加油。”

    眼鏡男小聲鼓勵道。

    那人苦澀地笑了笑,深吸口氣朝擂臺走去。

    其實,在這場“表演”當中,殺戮並非是枯骨鬼想要看到的東西。

    它欣賞的,正是這種生死存亡間人性的掙扎。

    “不錯~”

    看臺上,枯骨鬼單手托腮,笑得雙眼眯成條縫。

    哐——

    銅鑼聲響起。

    擂臺上,兩道人影很快纏鬥一團。

    親眼見過馮慶實力,更是與其交手過後,付晨毫不擔心他會落敗。

    論起靈器底蘊,馮慶絕對算是頂端。

    對戰思路、戰鬥技巧、執行能力,皆算是選召者中的頂端。

    生死勝負,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。

    付晨平靜看着,內心沒有多少起伏。

    詭祕世界,本就如此殘酷。

    未過多久,馮慶一劍揮出,直刺對手胸膛。

    寒霜凍結傷口,沒有帶來多少痛苦。

    那名選召者皺着眉頭,並不想接受這樣的結果。

    明明……已經足夠努力了。

    可惜總是事與願違。

    生機不斷流逝,剩餘的力氣已經不足以支撐戰力。

    彭——

    一聲悶響響起,選召者應聲倒地。

    雙目逐漸空洞,最終變爲毫無光澤的寂然。

    “走好。”

    馮慶將靈器收好,下臺歸入隊伍。

    隨後,便是林遠、詩語接連上臺。

    數場廝殺過後,原本十人的隊伍只剩一半。

    除付晨死人以外,遍體鱗傷的眼鏡男艱難獲勝,艱難地站在隊伍邊緣。

    他低着腦袋,看着雙手沾染的血跡,陷入長久的沉默當中。

    昨天,那人還是並肩行動的戰友。

    消耗過免死機制,這次真沒重生的機會了……

    看臺上,枯骨鬼起身準備離開。

    無需它開口吩咐,鬼獄卒們自然會帶領囚徒前往該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未過多久,付晨等人就被帶回隊伍。

    隨着人流,回到囚獄大樓當中。

    此時,時間已經臨近中午。

    不過,今天的工作,並沒因爲早上的時間而延誤。

    該做什麼,就做什麼。

    做不完麼?

    那就別喫飯了。

    這種懲罰力度,還算比較溫和。

    勞動區內,付晨與詩語將貨箱交給乾瘦鬼後,就找到馮慶與林遠二人。

    堪堪落座,孟念三人也聚了過來。

    畢竟按照約定,付晨會在今天中午分享昨夜的發現。

    待所有人都落座以後,付晨便將自己的推測徐徐到來。

    聽完一番話,衆人皆是陷入一陣沉默。

    片刻後,長髮男皺着眉頭說道:“你說的這些,都只是主觀意識的推測吧?”

    出於個人原因,付晨並沒將週六乙的存在,以及它的過往道出,僅說了“黑白顛倒”這個可能性而已。

    受人懷疑,再正常不過了。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付晨聳聳肩,沒有辯解什麼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我還以爲多了不起呢。”

    長髮男冷笑一聲,目光有意無意地朝孟念瞥去。

    付晨有所察覺,隱約猜到什麼。

    這麼急於表現自己麼?

    這傢伙,恐怕暗戀孟唸吧。

    “愛聽不聽。”

    馮慶撇了撇嘴,站在付晨這邊道:“能有個大致方向就不錯了。”

    “要是跟個無頭蒼蠅似得,費盡周折殺錯目標都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長髮男冷眼掃去,冷冷道:“按照這個思路,得去頂層行刺。”

    “試問誰能有這個把握?”

    此時,沉默許久的林遠也忍不住,開口道:“你沒有,不代表我們沒有。”

    氛圍愈發緊張。

    空氣中,充斥着淡淡地火藥氣息。

    雖說昨夜合作在前,但終究是兩支隊伍。

    “夠了,少說點話。”

    孟念不悅地對長髮男說道:“目前,這已經是最大的進展了。”

    說完,她又對付晨致謝道:“這個情報,感激不盡。”

    “以後,如果能幫的忙,我一定不會推脫。”

    付晨隨意地擺了擺手,起身道:“沒別的事情,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說完,他便朝自己的工位走去。

    詩語見狀,也起身道別。

    少頃後,二人就在工位落座。

    詩語忿忿不平地抱怨道:“那個不男不女的長髮,到底在囂張什麼?”

    “搞得咱們欠他們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他也沒有多強,就會個甩臉色的本事。”

    一番話聽得付晨啞然失笑,看着氣鼓鼓的詩語道:“愛怎麼揣測,都隨他們去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之後,應該不會再有合作了吧。”

    詩語深吸口氣,莞爾一笑道:“這倒也是。”

    沒過多久,乾瘦鬼就將今天的貨箱送還回來,咧嘴笑問道:“誒,兩位爺,你們要不要清點一下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交易這麼多次,沒有出過問題。

    可付晨爲了保險起見,還是蹲下打開貨箱。

    確認數量、質量都沒問題以後,他纔將付完剩下的報酬。

    乾瘦鬼拿着一疊陰幣,笑得異常燦爛。

    “走吧,餓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提起貨箱,朝勞動區外走去。

    經過檢查,直奔食堂。

    付晨並不知道,一個“驚喜”正等着他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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