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後。

    食堂冷冷清清,僅有數張桌隔三差五地坐着。

    付晨與詩語並肩而入,挑了角落裏的一張桌子。

    “你等會兒,我去打飯。”

    說完,付晨就朝取餐口走去。

    不一會兒,他就端着滿滿當當的餐盤迴桌。

    “餓死我了!”

    詩語說着,拿起筷子準備開動。

    付晨在對面坐下,同樣打算安撫一下空蕩蕩的小腹。

    待他落座以後,詩語絲毫不顧形象,大快朵頤起來。

    被食物塞得滿滿當當的小嘴,不時嘟囔着稱讚道:“好喫!真好喫!”

    付晨稍顯淡定,不過喫相一樣“豪邁”。

    喫的正歡之時,一道聲響傳來。

    “誒,小子。”

    付晨轉頭看去,隨後發現接頭獄卒劉永逸正朝自己走來。

    他擦了擦嘴角,笑着打了個招呼,“午好啊~劉哥。”

    劉永逸同樣笑着,眼瞳一轉,撇向詩語,向付晨使了個眼色,示意這裏不便說話。

    付晨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。

    自己跟劉永逸存在兩層交易關係。

    伙食方面的費用,還足以支撐十來天。

    那麼,對方會找自己,只會是另個原因……

    共用身軀的週六乙已是迫不及待,出聲催促道:“小子,快!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知道了,別急啊。”

    聯想到實力又能有所長進,付晨也不免有些興奮。

    在這座處處壓迫的囚獄當中,自己目前最缺乏的不禁情報,還有自身的硬實力。

    他對詩語說道:“你慢慢喫,我有點事。”

    話音落下,付晨起身,朝着劉永逸走了過去,“劉哥,咱們借一步說話?”

    本有此意的劉永逸點點頭,轉身在前帶起路來。

    詩語疑惑地看着,低聲嘀咕道:“神神祕祕的……”

    相處的時間越久,她就越看不透。

    “臉譜”這個假名背後,藏着個什麼樣的人?

    辦事從容不迫。

    往往自己還在發愁,對方就已提出對策。

    想到這,詩語開始審視自己,“是我太笨了?”

    “不會吧……”

    能夠來到乙級區域,蠢貨早被詭祕淘汰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食堂最內側,一條幽深的走廊裏。

    正有數名選召者圍聚在此。

    付晨掃視一眼,認出這便是曾與深秋一夥的刀疤男等人。

    其中,還夾雜着幾幅陌生面孔。

    出乎付晨意料的是,奮命組織越獄,又在擂臺倖存的眼鏡男竟也在場。

    打算跟這幫人廝混麼?

    付晨眉頭微皺,似乎看到一個倔強的靈魂正在糜爛腐化。

    見劉永逸到場,刀疤男、豐腴女等人紛紛從長凳上起身,點頭哈腰地打着招呼。

    劉永逸的態度不冷不熱,擺了擺手示意清場。

    刀疤男見狀,看向它身後的付晨,沒有太多猶豫,竟是也擺出個笑臉,拉低自己的姿態。

    深秋?

    情義本就不深。

    況且,已死之人算得了什麼?

    按照劉永逸對付晨的態度,不難猜到後者頗受重視。

    這種人,有機會必要交好。

    只可惜曾有過不太愉快的經歷……

    無論如何,別再得罪便是。

    這般想着,刀疤男就帶人離開。

    就在這個時候,付晨突然出聲,“你等會兒。”

    衆人腳步一頓,朝其投來疑惑的目光。

    付晨擡起手,指向眼鏡男,“你,等會兒。”

    見此情形,刀疤男不禁疑惑,朝眼鏡男看了過去。

    難不成,這新來的傢伙,跟人家結怨了麼?

    聯想到心狠手辣的“臉譜”,刀疤男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。

    畢竟,付晨給他們留下的印象,着實太過深刻。

    以一敵多,絲毫不落下風。

    想當初,要不是劉永逸趕到,誰也不知結果如何。

    即便想要將其誅殺,恐怕自己這幫人也得折損幾個……

    收回思緒,刀疤男立馬打算撇清關係,對眼鏡男說道:“愣着幹嘛?”

    “沒聽見人家叫你麼?”

    “趕緊過去!”

    眼鏡男暗中嚥了口唾沫,顯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僅是這片刻猶豫,就惹得刀疤男皺起眉頭。

    他看向付晨,換上一副笑臉,說道:“如果不方便親手處理,隨時支會一聲。”

    “這種事情,我們比較熟練。”

    說完以後,他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於是,一幫人就齊刷刷地離開了。

    僅剩眼鏡男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其實他也不明白,爲何對方單獨叫住自己。

    腦海中,不禁開始回想,是否哪裏真的有所得罪。

    “我突然有些事,晚些再過來。”

    這時,劉永逸忽然開口。

    對它而言,付晨可是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。

    或者說,異常多金的搖錢樹。

    與其相比起來,一個本就該死的普通囚徒算得了什麼?

    不如順水推舟,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好送個人情。

    嘖~

    無論在哪兒,講究的不都是人情世故麼?

    劉永逸這般想着,將雙手負在身後,慢悠悠地離開了。

    “呃……臉……臉哥,請問有什麼事嗎?”

    眼鏡男畏縮地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雖然臉譜與自己同期,但所有人的態度都在說明着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對方高高在上,根本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存在……

    “臉哥?”

    付晨表情怪異,說道:“這個稱謂未免太怪了些。”

    一句隨意的吐槽,不料眼鏡男立馬道歉,“對不起!”

    “嗐,這麼拘謹幹嘛?”

    付晨笑了笑,內心有些無奈。

    這種環境,哪裏容得下普通人?

    隨着時間流逝,經歷越來越多,早晚都會變得扭曲。

    付晨在牆邊長椅上坐下,對眼鏡男邀請道:“坐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叫付晨,你呢?”

    眼鏡男有些意外,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,應道:“朱志義。”

    付晨點點頭,直奔主題道:“怎麼跟那幫人混在一塊?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

    朱志義面色一僵,抿着雙脣。

    沉默片刻後,他才如實說道:“現在我的情況,已經不能再冒險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得找人報團取暖,才能最大保障自身。”

    “那幫人,是我目前已知,囚徒中最強的勢力……”

    付晨面色平淡,點了點頭,“這倒確實。”

    “即便受到重創,可一批批新人到來,那種勢力總會再次強盛。”

    “在這座囚獄裏,糜爛與墮落便是大勢所趨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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