爆喝聲猶如呼嘯,震耳欲聾。

    付晨甩了甩手,臉上輕佻的神色消失不見。

    “小子,這鎖鏈可不太簡單。”

    週六乙以心念傳音道:“你應該也感受到了,這上面的禁制,能夠剝奪知覺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說,這囚獄裏尋常的鐐銬,專門用來桎梏鬼物的鬼氣。”

    “那麼,這條鎖鏈,可就是限制你們這類選召者了。”

    擁有這類專門針對性的器具,說明虎幫經常幹這種事情。

    虐殺選召者……

    付晨心緒微沉,問道:“能破開麼?”

    週六乙如實應道:“這材質有些特殊。”

    話鋒一轉,它又說道:“不過,寂滅恰好剋制~”

    付晨聞言,心中瞭然。

    他掏了掏耳朵,皺眉對虎鬼嘍囉問道:“好好說話,吼什麼吼?”

    此話一出,衆鬼的目光驟然冰冷。

    在它們看來,這個不知死活的肉畜,已經與死人無異。

    氛圍霎時變得肅殺起來。

    已有數頭虎鬼嘍囉走向出口方向,將付晨撤退的路線封鎖。

    詩語面露凝重,朝付晨靠了過去。

    這時,虎鬼頭領笑了笑,“蠅頭小利也是利啊。”

    “遭人坑害,可不能就這麼算了。”

    它眼瞳一轉,看向馮慶二人,對付晨說道:“小子,想不想手刃仇人?”

    付晨一愣,覺得這些鬼物的腦子都有些問題。

    興許是枯骨鬼的影響,它們似乎都愛看選召者間的自相殘殺。

    不過,這倒是個動手的機會。

    付晨沒有猶豫,點點頭道:“老哥你的意思是?”

    虎鬼頭領招招手,一名嘍囉就走到付晨跟前。

    它神色冰冷,取下背上的虎頭刀,遞了過去。

    付晨見狀接過,入手頗沉。

    進入這座囚獄以來,他還從未見哪位鬼物,身爲囚徒還持有武器。

    這虎頭幫……

    着實不太一般。

    “你去把他的手砍下來。”

    虎鬼頭領指着自己的斷臂處,對付晨說道:“要跟我的一樣。”

    說到這,它的語氣逐漸森冷,“若是出現偏差,那你就會跟我一樣……”

    陰惻惻的語調,搭配一臉猙獰的笑容,活脫脫是笑面虎的形象。

    其餘虎鬼嘍囉也跟着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獵物已被包圍,不妨取樂一番。

    不乏有嘍囉的目光在詩語身上掃蕩,眼神貪婪且肆無忌憚。

    癡男怨女麼?

    在虐殺之前,當面凌辱一番也是個不錯的娛樂方式。

    聯想到那等惡劣至極的畫面,虎鬼嘍囉們臉上的笑容就愈發興奮起來。

    詩語被盯得發毛,心中有怒火升騰。

    她輕咬銀牙,在付晨動手之前,選擇暫時隱忍。

    這時,付晨掂量了下手中沉甸甸的虎頭刀。

    他似是沒有察覺到一衆虎鬼的惡意,竟是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這刀不錯嘛~”

    沒有任何預示,寂滅之力翻涌而出。

    自付晨握刀的手掌,朝着刀身延伸,覆蓋在刀刃之上。

    以付晨現在的體魄,舉刀沒有半點喫力。

    他提起虎頭刀,猛地朝馮慶劈了過去。

    刀鋒落在鎖鏈之上,卻沒有任何火花顯露。

    漆黑的寂滅之力升騰,瞬間就令鎖鏈上的咒文拭去效用。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聲脆響,化作尋常的鎖鏈應聲斷裂。

    這一幕,令衆鬼倍感錯愕。

    這愚蠢糊塗的肉畜怎麼突然暴起?

    平日無往而不利的鎖鏈,怎麼斷的如此徹底?

    疑問沒有得到解答,就見付晨再次揮刀,朝一旁的林遠劈了過去。

    寂滅之力,可不僅是毀滅物質那麼簡單。

    無論咒文、禁制,還是封印。

    只要強度沒超出太多,觸之便能消融。

    異變突生,虎鬼頭領眯了眯眼,冷聲道:“小子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
    付晨有些爲難道:“有些事情,擺上明面可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虎鬼頭領咧起嘴角,皮笑肉不笑地問道:“這麼說來,你是在耍我咯?”

    付晨聳聳肩,表現得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“無所謂,我不在乎其中有什麼隱情。”

    虎鬼頭領扭了扭脖子,關節發出噼啪脆響,“但是你要知道,從踏入澡堂開始,你就已經是死人一個了。”

    “嘖嘖嘖。”

    付晨一陣咂舌,面露鄙夷道:“少了條胳膊,還在這說大呢?”

    “要是把你的頭砍了,你是不是就能學會謙遜了?”

    不等一衆虎鬼發怒,馮慶就插嘴說道:“腦袋都沒了,還談哪門子學習?”

    付晨故作恍然,點點頭道:“這倒也是。”

    一捧一逗,二人說相聲般的對話,令詩語覺得頗爲有趣。

    似乎無論何種情境,二人都能以相對輕鬆的心態,冷靜地做出處理,這便是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。

    這番話的效果顯而易見。

    虎鬼頭領面色陰沉,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壓。

    時隔太久,它已經忘記,上一次遭人戲弄是什麼時候。

    手上沾染太多鮮血,便也記不清那人是個什麼下場。

    一衆嘍囉已是怒不可遏,形成圍殺之勢。

    “受死!”

    一頭虎鬼嘍囉拎着虎頭刀,爆喝着朝付晨侵襲而來。

    付晨剛想有所動作,就見詩語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她擡手一握,碩大的尖頭錘赫然出現。

    “先前盯着老孃看是吧?”

    “惡不噁心?!”

    詩語嬌喝着,尖銳的錘頭迸發火光。

    轟——

    尖頭錘呼嘯,帶着烈焰劃出一道絢爛的軌跡,猛地朝虎鬼嘍囉砸了過去。

    按照這個架勢,澡堂恐怕又得翻修一次。

    只不過,這次與熊幫無關。

    “哐當”一聲巨響,詩語便與那頭虎鬼嘍囉戰在一塊。

    與其相比起來,她的身型顯得無比嬌小。

    只是一柄尖頭錘揮得威勢逼人,絲毫不落下風。

    這時,其他虎鬼嘍囉同樣發起攻勢。

    馮慶正色道:“這些傢伙交給我和林遠。”

    “不過,他們的首領可能只有你能處理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有些疑惑,不過沒有多問什麼。

    他一把丟掉虎頭刀,朝虎鬼頭領走去。

    “嘿,老哥,來過兩招?”

    這般說着,付晨又將一手負在身後,笑眯眯道:“嘖,看你這般悽慘,要不我讓你一手?咱們公平對決~”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

    虎鬼頭領陰沉一笑,說道:“想激怒我麼?”

    “真是拙劣的激將法啊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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