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囚房內。

    詩語和默書皆是站起身來,各自道具欄內的靈器已經蠢蠢欲動。

    門邊站着的不是別人,而是那頭被付晨掰斷下顎的狼鬼。

    詩語蹙着眉頭,看了付晨一眼。

    難道說,狼幫只是表面讓步,實則並不打算放過付晨?

    不應該。

    對於幫派而言,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一人逼得退步,就已經是奇恥大辱。

    那麼,爲何又要在事後找上門來呢?

    這時,付晨擡手微壓,示意二人不必緊張,隨後又對門口的狼鬼招了招手,“進來吧。”

    狼鬼的面色有些難看,似乎覺得無比屈辱。

    它走到付晨跟前,從懷裏取出一個包裹,“這是老大讓我給你的。”

    付晨伸手接過,又聽狼鬼說道:“乾瘦鬼那邊,也已經派人送過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點了點頭,隨後道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狼鬼渾身散發着陰沉的氣息,滿眼不甘地看着付晨。

    付晨一挑眉,問道:“還有什麼事嗎?牙疼?”

    狼鬼沒有說話,直接轉身離開。

    打又打不過,再怎麼怨憤也是無可奈何。

    或許在他人眼中,自己被虐的無比狼狽,純屬是單方面的捱打。

    可是隻有狼鬼清楚,唯有直面這個傢伙的時候,才能知道對方的可怖之處。

    隱約間,它心中有種直覺。

    儘管對方靈器層出,可是自己一幫人根本沒能逼出真正的底牌。

    無論是詭異的紙牌,還是迅猛的雷電,亦或是凌厲的棺釘,這些都不過冰山一角而已。

    這般想着,狼鬼的後背不禁滲出冷汗。

    它加快腳下的步伐,迫切地想要離這個傢伙遠些。

    見狼鬼步履匆匆,身影消失在門邊,付晨輕輕地掂了掂手上的包裹。

    這包裹約莫巴掌大小,可是分量卻有些沉。

    待狼鬼離開,詩語才微鬆口氣,看着付晨手中的包裹問道:“這是什麼?”

    付晨笑了笑,應道:“這就是我和它們商量好的賠償了。”

    他把包裹拆開,露出一疊陰幣,皆是一百的面額,共有整整五十張。

    詩語一愣,聽付晨說道:“狼幫不是坑了乾瘦鬼五萬陰幣麼?我讓它們私下還了。”

    “至於這五萬,則是讓我‘傷筋動骨’的賠償了。”

    詩語聞言,不由得面露怪異之色,心想你這傢伙優哉遊哉,哪有什麼負傷的模樣?

    不過,這幅使壞的模樣,倒是有種別樣的魅力……

    詩語搖搖頭,不讓自己胡思亂想,不過她依舊有件事情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爲什麼想來低調的付晨,突然如此高調行事?

    而且整件事情的起因,還是因爲那頭乾瘦鬼。

    雖說對方替自己一行人代工,但也不至於爲此去招惹狼幫吧?

    自相識以來,詩語就清楚付晨不是愛管閒事的人。

    無論他人打生打死,只要不波及自身,那便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。

    今天的這番行徑,倒像是隨意找了個由頭,專門要挑事似得。

    至於狼幫則是倒黴了些,恰好撞上這個風口。

    可是,爲什麼呢?

    帶着疑惑,詩語忍不住對付晨問道:“爲什麼要這麼做?”

    付晨沒有多想,直接應道:“借勢。”

    此話一出,詩語和默書皆是面露困惑之色。

    借勢?

    借什麼勢?

    總不可能是借狼幫的勢吧?

    此時,於蒙還未歸來,整個囚房只有付晨、詩語、默書三人。

    既然沒有外人,付晨也不打算藏着掖着,解釋道:“藉以後的勢。”

    詩語更加疑惑,默書則是一臉茫然。

    面對二人不解的目光,付晨笑着說道:“你們應該也知道,整個選召者的團體中,現有三股較大的勢力。”

    “他們的領頭人,分別是朝陽、孟念以及江婉。”

    “目前,朝陽的態度不明,孟念還算友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今天之所以如此作爲,便是在試探江婉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面臨大敵,她是否願意伸出援手呢?”

    頓了頓後,付晨自問自答道:“現在看來,她願意冒一定的風險來幫助我們。”

    “因爲我值得。”

    這番話難免有些自戀,可付晨說的卻是實情。

    以一人之力壓制整個幫派。

    這樣的戰力,誰不想要拉攏?

    聽完這些,詩語和默書皆是有些愣神。

    二人對視一眼,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愕然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這些……你都算到了?”

    付晨一挑眉,笑道:“怎麼可能?我又不是神仙,只是隨機應變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最初的時候,我的確只想和狼幫打個交道,要是應允乾瘦鬼的事情能成,那麼咱們就能省下不少代工費了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在我尋找狼幫的時候,江婉等人突然出現,並表示願意幫忙找人。”

    “正因他們表露出交好的態度,我纔打算接着試探。”

    說到這,付晨有些感慨道:“說白了,也就是狼幫比較好拿捏而已。”

    作爲鬼物五大幫派的狼幫好拿捏?!

    這話要是傳出去,難免會引起一片譁然,嘲諷這人大言不慚。

    可是出自付晨之口,便是事實勝於雄辯了,

    “我有把握逼得狼幫示弱,再不濟也能全身而退,所以纔跟沒事找事似得招惹它們。”

    付晨摸着下巴,賣着關子道:“至於爲什麼嘛……以後你們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詩語一跺腳,顯得有些懊惱,“喂!話說一半的人最討厭了好嗎?!”

    付晨身軀一倒,直接躺在牀上,“睡覺,乏了。”

    這幅模樣氣得詩語牙癢癢,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。

    其實付晨的意圖並不複雜,只是普通人都能明白的常理而已。

    要想達成合作,就得證明價值。

    在雙方都認可對方的情況下,才能讓人甘願去承擔風險。

    目前,付晨只是埋下一個契機而已,不過他相信往後會發揮巨大的作用。

    如果孟念和江婉都願意幫忙,那麼自己一行人的行動就會更加順利。

    排除其他獄卒的干擾以後,只需專心迎戰典獄長即可。

    付晨閉着眼,嘴角微翹,已經能幻想到屆時的場面。

    只要自己一聲令下,整座囚獄便掀起暴動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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