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讓開點,我沒興趣。”

    付晨一臉平靜,只覺得眼前這初蘇有些自負。

    按照對方的說法,其實也不過是借用了天時地利罷了。

    新人皆是初設此地,對於很多事物不清不楚。

    在這種情況下,大多數人難免會期盼有個領頭人的出現。

    而初蘇經過觀察,發覺到選召者間的暗流涌動,於是便起了心念,開始整合新囚徒們。

    一傳二,二傳四。

    巧用天時地利與人和,兩天興起一股勢力,並沒什麼值得稀奇。

    初蘇笑意不改,悠然道:“機不可失,失不再來,不再考慮考慮?”

    付晨聞言,眉頭不禁皺了皺。

    年輕難免氣盛,他本想說些什麼,但又覺得沒什麼必要,索性直接邁步,繞過初蘇朝廠房外走去。

    初蘇沒有阻攔,只是站在原地,凝視着付晨的背影。

    當發現對方徑直走向門外,她的眸中才流露些許驚愕,“這傢伙要擅自離開廠房?瘋了麼?!”

    在她迷惑的注視下,付晨的步履不緊不慢。

    直到他跨過門檻,行至廠房外也無任何異狀發生。

    見此情形,初蘇不由得瞪大了眼,“這……這是怎麼回事?”

    不僅她在疑惑,個別留意到這邊情況的囚徒們同樣瞠目結舌。

    這些囚徒並非是新來的那批,他們清楚囚獄的規則。

    囚徒們的活動空間,僅限於規則允許的範圍以內。

    例如現在是勞動時間,那就必須待在各自的廠房裏。

    一旦有任何逾越之舉,便會被當場誅殺。

    可是付晨就站在門外,一副左瞧右看的模樣,似乎正在思索該去哪邊。

    糾結了會兒後,他才邁着悠然的步伐消失在門邊。

    廠房裏,囚徒們一片譁然。

    “這……這這這?!”

    “鬧鬼了?你看見沒?那傢伙是人是鬼啊?”

    “肯定是人啊!他腳下有影子呢!”

    “他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出去了?!”

    “怎麼可能?什麼情況?!”

    隨着議論聲傳開,越來越多的囚徒放下手中的工作,開始關注起這件事情。

    雖然先前沒有留意,可是單從他人口中,他們也能明白這到底是多麼驚世駭俗的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這是第一次有人打破囚獄規則,並且還平安無事。

    人羣中,一名囚徒皺着眉,“難道說,獄卒們不管了?”

    此話一出,其餘人跟着躁動起來。

    “咱們要不要試試?”

    “他能行,我們也能行!”

    緊接着,又有另批人發表不同的觀點,“出去能幹嘛?”

    “是啊,囚獄就這麼大,咱們也沒地方可去。”

    “越獄?別開玩笑了,獄卒不可能不管這種事情。”

    嘈雜聲中,不乏有些冷靜的選召者開始分析問題。

    其中,一名選召者回憶道:“這個人怎麼有些眼熟?”

    下一瞬,他恍然道:“他不正是枯骨鬼安插的暗棋麼?”

    這個結論,令許多選召者回憶起來。

    羅森和臉譜,一個在明,一個在暗。

    一名選召者鄙夷道:“呵,我早看出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。”

    “替枯骨鬼辦事?徹底不裝了吧!”

    漸漸的,廠房恢復平靜。

    初蘇還站在原地,面露思索之色,低喃自語道:“好像是我小看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勞動區內,付晨頗爲悠哉地走着。

    只是詭祕世界的天空,始終灰濛濛的,毫無“晴朗”二字可言。

    更別提什麼鳥語花香,除非是身中幻象。

    即便如此,難得的活動時間也讓付晨倍感愜意。

    他深吸口氣,自嘲般道:“這世上哪有什麼自由?全都只是相對程度的罷了。”

    先前,付晨站在廠房外駐足,主要是在聽各個廠房的動靜。

    只要羅森巡場,那麼他所處的廠房必然寂靜無聲。

    藉此,付晨便能輕易得知他的位置。

    即便猜錯了也沒關係,持有特職令牌,付晨想去哪就去哪。

    若是鬼獄卒問起,就說是替枯骨鬼辦事。

    如果枯骨鬼問起,那就說在找幫派挑事。

    無論怎樣,付晨都能讓人找不到半點毛病。

    隨着一路前行,付晨路過間間廠房。

    廠房裏,皆是如出一轍的景象。

    選召者們尋找代工,鬼物們則埋頭苦幹。

    當發現閒逛的付晨以後,這些囚徒們也露出同樣錯愕的反應。

    付晨沒有在意,徑直走入一座廠房。

    這座廠房寂靜無聲,每名囚徒皆在忙碌。

    人比鬼慌張,被自己笨拙的動作急的滿頭大汗。

    此時,羅森正帶着隊伍尋常。

    當發現付晨以後,他的腳步微微一滯,隨後就恢復如常。

    付晨沒有打擾,隨意挑了個空位坐下。

    現在算是羅森的執勤時間,自然不能跟自己閒聊。

    玩忽職守的話,可得承受極其慘痛的後果。

    付晨有些無聊,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桌面,發出“噠啦啦”的聲響。

    他的出現,自然吸引許多囚徒的注意。

    只是無人膽敢聲張,皆沉默地保持關注。

    若是有問題的話,羅森自然會管,無需他們過問。

    既然羅森沒有表態,那就說明這個假名“臉譜”的傢伙沒有問題,而這纔是最讓囚徒們震驚的事情。

    經過一段時間等待,羅森遣散隊伍,來到付晨身旁坐下。

    付晨問道:“這麼快就結束了?”

    羅森笑了笑,應道:“其實吧,我們這個情況,自由的侷限是很模糊的。”

    “畢竟,枯骨鬼不會時刻保持關注。”

    “至於其他獄卒,也不會過問太多。”

    羅森看着付晨,繼續道:“尤其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光是挑起幫派紛爭這一點,就已經足夠模糊了,可操作的空間極大。”

    “不過,你怎麼跑到我這來了?”

    付晨輕抿雙脣,苦笑着應道:“一時半會兒的,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,索性就來找你聊聊唄。”

    羅森笑了笑,“那你倒是來對了。”

    “昨天有件事情,忘記告訴你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疑惑問道:“什麼事?”

    羅森應道:“你也知道,僅有囚徒們外出的時間可供我們行動。”

    “勞動時間、用餐時間以及洗浴時間。”

    “其他的我不確定,但能告訴你一個消息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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