辦公間的燈光偏暗,灑落在枯骨鬼錯愕的臉上。

    短暫的愣神過後,它便哈哈大笑起來。

    付晨站在原地,嘴角的弧度輕微,但卻無比自信。

    笑了一會兒後,枯骨鬼擡起乾瘦的手指,指着付晨道:“你小子,悟性可以啊~這麼快就把主意打到鹿幫上了?”

    很顯然,它對幫派間的恩怨非常清楚,也知道付晨想要挑起紛爭,鹿幫便是必須要邁過去的坎。

   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枯骨鬼最初就是這麼個打算。

    只是有些好奇,付晨能給它帶來怎樣的結果。

    不去說明,才能獲得類似開盲盒的意外之喜。

    付晨平靜地說道:“上次,我便是與鹿幫交涉的。”

    枯骨鬼點點頭,“我聽說了。”

    它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,問道:“所以,你現在是個什麼打算呢?”

    “守株待兔麼?這樣的計策,我不太喜歡。”

    付晨本來確實是這麼個打算。

    想等心懷不軌之徒找上自己,這便能替他省去尋找着手點的功夫。

    可是枯骨鬼有要求,付晨自然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。

    於是,他便把自己的打算托出,“傳言鹿幫的實力最強,我想我確實該找些幫手。”

    枯骨鬼挑起眉,嘲諷般道:“當初我想給你調人,可惜你拒絕了。”

    “要知道,這世上可沒有回頭的箭……”

    付晨搖搖頭,“我不需要任何獄卒的幫助。”

    聽到這,枯骨鬼疑惑的同時也有些好奇,便聽付晨道:“若是獄卒介入,整起事件的意義便截然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那並非幫派間的爭鬥,僅是管理層的打壓而已。”

    付晨繼續道:“我所需要的幫手,必須來自那些幫派纔行。”

    “唯有這樣,纔算徹底打開局面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無法徹底戰勝鹿幫,可是有一就有二。”

    “常年遭受壓制的幫派自會效仿,屆時事情就會簡單許多。”

    “隨着時間發酵,鹿幫的倒臺僅是時間問題而已。”

    聽完這麼一大段話,饒是枯骨鬼也不由得鼓起了掌。

    它露出一個微笑,稱讚道:“好算計~當真是好算計~”

    枯骨鬼沒來由地提起道:“其實,我隔段時間便會提拔如你這類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不得不說,你是其中最優秀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做麼?”

    這又是什麼奇怪的惡趣味?

    正當付晨內心嘀咕的時候,就聽枯骨鬼接着道:“我的那幫手下,早已被時間消磨心性。”

    “整日只會做些該做的事情,沒有半點心意。”

    枯骨鬼指着付晨,“可是你們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在性命岌岌可危的環境下,你們總能想出一些令人意外的詭計。”

    “相互試探,暗度陳倉,這才能爲囚獄提供活力啊~”

    話鋒一轉,它又突然道:“你打算從哪個幫派入手呢?”

    對於這個問題,付晨早就有過打算,“鷹幫。”

    枯骨鬼聞言,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,“不錯~你很不錯。”

    本來,付晨只有個初步的打算,這個回答也算試探。

    在得到枯骨鬼的反應以後,他才徹底確定心中猜想。

    五個幫派中,只有神祕的鷹幫纔有和鹿幫掰手腕的能力。

    它們不顯山不露水,是要等待一個契機。

    只要自己能夠製造這樣的契機,後續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。

    枯骨鬼擺擺手,說道:“我很期待你的表現,退下吧。”

    於是,付晨便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守在門邊的羅森見狀,眼神有些詫異。

    付晨進去不到十分鐘,且期間風平浪靜的。

    枯骨鬼什麼時候變這麼好說話了?

    羅森問道:“完事了?”

    付晨聳聳肩,應道:“完事了。”

    二人並肩而行,羅森忍不住好奇問道:“它都跟你說了些什麼?沒有威逼脅迫?”

    付晨啞然失笑,“威逼脅迫倒算不上,只是催促我加快進程。”

    羅森皺着眉,疑惑道:“那你打算怎麼辦?”

    付晨沒有隱瞞,“嘗試着和鷹幫交涉吧。”

    他微微一嘆,說道:“沒想到,它們這麼沉得住氣,倒是我低估它們了。”

    說到這,付晨又笑着搖了搖頭,“不過也是,作爲最神祕的幫派,隱忍估計早就成爲一種習慣了。”

    羅森想了想後,對付晨說道:“如果有需要的話,我可以向你透露它們的行蹤。”

    畢竟羅森的職責,正是帶隊巡邏。

    對於囚徒間的動向,他基本算是瞭如指掌。

    無論鷹幫再怎麼神祕,也無法脫離囚獄的秩序。

    因此,對於他人而言,想要獲得鷹幫的行蹤或許有些困難。

    可是對羅森來講,這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。

    以他和付晨的交情,自然不介意幫這個忙。

    付晨沒有拒絕羅森的好意,答謝道:“感激不盡,應該就在今晚吧。”

    “行,我到時候找你。”

    說完,二人便步入囚區,回到各自的囚房。

    見付晨安然歸來,詩語就迎了上來,“沒事吧?”

    付晨笑應道:“我這不是好好的麼?能出什麼事?”

    察覺到默書同樣關切的目光,付晨就把大致過程說了一遍。

    聽完以後,默書就問道:“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嗎?”

    付晨搖了搖頭,“不用,這事情你們幫不上忙,就沒必要參合了。”

    他回到自己的牀鋪坐下,對詩語問道:“這兩天你不是和初蘇走得挺近麼?”

    詩語聞言,便應道:“嗯,她幾乎將同批新人全都收入團體了。”

    付晨由衷道:“這人確實有些本事嘛。”

    詩語看着付晨,說道:“其實,她和你挺像的。”

    付晨頓時皺眉,“哪裏像了?”

    詩語正色道:“目標明確,並擁有強悍的執行力。”

    突如其來的誇獎,令付晨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。

    這時,他又聽詩語說道:“其實吧,她那個人不壞的。”

    “畢竟,我們同爲選召者,目標是一致的,都想要完成主線返還現世。”

    “前幾天的接近,只是她覺得拉攏你的話,就能爲完成主線提供助力而已。”

    付晨啞然失笑,“你這胳膊肘怎麼往外拐呢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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