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三人回到囚房。

    付晨便對詩語問道:“她向你打聽什麼沒?”

    詩語搖搖頭,如實應道:“這倒沒有,我們只是分享些護膚品而已。”

    頓了頓後,她又補充道:“起初我還納悶呢,怎麼會有人這麼主動?”

    “在這座囚獄裏,選召者間可並不和睦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她卻非常熱情,我也不由自主地受到情緒感染。”

    付晨聞言,沉吟片刻後道:“那你覺得她是好人麼?”

    詩語蹙着眉頭,不太確定道:“接觸不多,瞭解不深,我也不太好說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這個人吧,應該算是挺有魅力的。”

    在這麼短的時間裏,初蘇就讓心懷防備的詩語打開話匣。

    即便詩語內心的防備不針對任何人,僅是處於惡劣環境中的本能而已,但這也說明了初蘇的能力。

    這也隱性說明,她擁有融入任何團體的能力,也能和任何人打好交道。

    不過,付晨顯然是個例外。

    見詩語愁眉不展的模樣,付晨笑着道:“或許是我太敏感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們合得來,不妨繼續交涉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畢竟,目前她也確實沒做過損害我們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在付晨看來,詩語始終都是同伴,而非什麼上下級的關係。

    因此,他並不打算干涉太多。

    當自己把可能潛藏的陰謀說過以後,如何抉擇完全看對方的意願。

    一直以來積攢的經驗告訴詩語,付晨的防備是正確的。

    可是自身的直覺,又令她覺得初蘇沒有惡意。

    詩語看着付晨,忽然問道:“成天想這麼多,會不會很累?”

    付晨一愣,隨後笑着迴應道:“我習慣了,思緒是止不住的。”

    平淡的語氣,卻令詩語略感心酸。

    在遭受詭祕世界選召之前,每名選召者都只是普通人而已。

    該上學的上學,該上班的上班。

    即便生活中會與人有些摩擦,可並不會像如今這麼赤裸。

    一個不留神,便會被算計的丟掉小命。

    勾心鬥角,笑裏藏刀,皆是讓人不得不防。

    付晨也不清楚,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副模樣的呢?

    或許,本性如此。

    他的身子往後一躺,直挺挺地倒在牀上,回想起與初蘇接觸的種種。

    目前這種情況,坦誠相待會不會更好一些?

    畢竟,初蘇也已經拉攏起一股勢力。

    到時候,也需還能向她借力。

    付晨閉上眼,心想還是得再瞭解一段時間。

    在爲人不明的情況下,他實在難以放心。

    牀架傳來一陣輕微的搖晃,這是詩語回到上鋪。

    她調開系統商城,打算試試初蘇推薦的面膜。

    如今,她也想爲付晨做些什麼。

    就目前看來,她就是深入瞭解初蘇的最佳途徑。

    帶着這樣的想法,詩語心中已有個初步的打算。

    對面牀鋪,默書輕聲對於蒙喚道:“蒙哥,下棋麼?”

    於蒙原本打算休息,聽見這麼一聲,頓時有了精神。

    它的生活實在枯燥乏味,好不容易有人下棋解悶,自然不會推脫拒絕。

    於蒙坐起身,當即來到下鋪。

    等默書點上臺燈,擺好棋盤,棋子滑動的聲音便響了起來。

    此後,兩天時間很快過去。

    自愈的生活平平無常,囚徒們皆是做着規定的事情。

    只是枯骨鬼安排的活動,又令不少人身亡。

    不過,這些倒與付晨沒什麼關係。

    這兩天以來,他嘗試以各種途徑打探情報。

    也曾嘗試過乘人不備,前往上層區域。

    只是囚獄的戒備,遠比看上去森嚴許多。

    每當他想做些違規的舉動,便會有獄卒出現制止行爲。

    付晨只好隨機應變,胡扯瞎掰些較爲合理的藉口搪塞過去。

    一連數次以後,他才確定一件事,這枚特職令牌不過是個擺設罷了。

    藏在暗處的鬼獄卒們,會監視着每個人的一舉一動。

    真想做些什麼,還得等到晚上纔行。

    特職令牌的根本意義,只是替枯骨鬼辦事而已。

    不過,從付晨露面表態以後,幫派方卻遲遲沒有動靜。

    付晨本身倒是不着急,奈何枯骨鬼卻嫌有些“冷清”。

    這天,正是午飯過後,羅森找到付晨,面色有些凝重,“有點事,過來一下。”

    餐桌邊,詩語和默書皆是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他們知道羅森與付晨交好,那麼如此正色,必然只有一個可能。

    付晨同樣有所猜想,不過這算是意料內的事情,“別擔心,你們就先回囚房,我也會很快回去。”

    他站起身,與羅森並肩離開食堂。

    這時,羅森才說道:“那傢伙找你。”

    付晨點點頭,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羅森一挑眉頭,“不緊張麼?”

    付晨撇了撇嘴,“這還真沒有。”

    “這麼長時間還沒動靜,那傢伙當然會不滿意。”

    事到如今,付晨也清楚,特職令牌壓根就是個坑。

    除了些日常瑣事以外,根本撈不着半點有意義的好處。

    要是事情沒有辦好,那就大概率受罰。

    羅森有些沉悶道:“你有心理準備就行。”

    付晨一樂,笑道:“你這傢伙,怎麼比我還緊張?”

    羅森的神色凝重,沒有迴應。

    出於本心,他着實不願這麼個難得的友人出事。

    只是枯骨鬼難以抗拒,令他倍感無力。

    再聯想自身的處境,純屬是泥菩薩過江,因而才覺得陰鬱。

    “放心啦,我早就想好該怎麼應付了。”

    這時,二人已經來到辦公間門口。

    羅森與上次一樣,站守在門邊,“祝你好運。”

    付晨咧嘴一笑,推門而入。

    辦公間內,枯骨鬼正在看書。

    當它擡頭,燈光在鼻樑上的眼睛反射一道寒芒。

    枯骨鬼放下手中書籍,開口問道:“事情辦的如何?”

    付晨如實應道:“之前露過一次相,這兩天就沒有和幫派往來了。”

    這樣的答覆,自然無法讓枯骨鬼滿意。

    它眯起那雙狹長的眼睛,無形的威壓便擴散開來,“嗯?”

    付晨面色不改,說道:“棋盤已經形成,只等棋子落在該落的地方了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解決掉最關鍵的鹿幫,往後幫派間的紛爭必然持續不斷……”


章節報錯(免登陸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