湊熱鬧的囚徒們也陸續散去。
稀稀落落的人羣后方,付晨和羅森並肩而行,同樣準備返回囚區。
付晨摸着下巴,嘀咕道:“話說,這鷹幫怎麼這麼忌憚鹿幫?”
他對身側的羅森問道:“誒,你知道鹿鳴身懷怎樣的能力麼?”
羅森搖搖頭,“囚徒衆多,根本管不過來,我哪有空去關注什麼幫派?”
“也就是這兩天幫你打聽消息,才知道一些內情,不過都已經跟你說過了。”
就算羅森每天帶隊巡場,可他和那些鬼獄卒壓根就不是什麼上下級的關係,甚至就連同僚都算不上。
遭到枯骨鬼的“提拔”以後,羅森不僅需要面對囚徒們的敵意,還需忍受獄卒們的鄙夷。
在它們眼中,羅森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。
不過是枯骨鬼一時興起,讓他充當提線傀儡罷了。
帶隊巡場很威風麼?
不過是表面做做樣子,供人取樂而已。
因此,羅森想幫付晨打聽消息,纔會如此困難。
對於這些,付晨內心清楚,擺手笑道:“算啦,倒也沒必要再打聽什麼。”
“反正終有一戰,那就到時候再看。”
羅森問道:“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?”
想了想後,付晨不太確定地說道:“或許明天?或許後天?”
“總之,不會太久。”
本以爲,獲得特職令牌以後,能夠便於探查上層的消息。
誰能料到,就連二層都無法上去。
反而因爲較爲自由的關係,引來更多暗中的注意。
一旦付晨有任何違規的意圖,便會被鬼獄卒制止,這才導致兩三天來毫無進展。
等處理完幫派的事情以後,付晨也不願再等下去。
到時候,就該前往五樓了。
想到這些,付晨不露痕跡地瞥了眼身旁的羅森。
關於主線的事情,他始終沒有向對方提及。
原因很簡單。
只是付晨覺得沒必要而已。
只要能斬殺典獄長,所有選召者就都能返還現世。
目前,詩語和馮慶等人算是整個行動的核心人物。
孟念、江婉則爲外援,能以人數優勢拖住鬼獄卒的圍殺。
在雙重準備的情況下,形單影隻的羅森自然沒必要再來蹚這趟渾水。
“走了。”
說完,羅森就朝自己的囚房走去,身形逐漸隱沒在昏暗的環境裏。
沒過多久,付晨也回到囚房。
默書和於蒙點着檯燈,正在下棋。
聽見門邊傳來的腳步聲,他驀然轉過頭來。
另一邊,詩語也從牀上蹦了起來。
“出什麼事了嗎?”
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道。
付晨一愣,心想自己這一趟確實花了不少時間,算是最後一批返回囚房的囚徒了。
待他進門以後,獄卒就過來關上閘門。
付晨擺擺手,笑道:“沒事,只是和鷹幫聊了會兒。”
詩語滿眼狐疑,默書同樣將信將疑。
不過,隨着付晨回到牀鋪坐下,二人便沒多問什麼。
由於清楚他的性格,有需要自然會說,不說的話,一般只有兩種情況。
要麼沒需要,要麼幫不上。
囚房內,落棋聲再次響起。
付晨躺在牀上,沒多久就睡了過去。
雖然他表現的雲淡風輕,但這一戰的消耗屬實有些大了。
不僅得時刻保持警惕,更是一心三用,最終創出新的攻勢——雷火。
其實,這樣的思路並非突發奇想,而是先前就已經有過嘗試。
不過,之前付晨是用寂滅之力與雷霆融合,只需要壓制霸道的寂滅即可。
這次,他卻需控制火焰和雷電的平衡,這纔是最耗心力的一點。
掌握新的進攻方式,付晨自然無比滿足,以至於睡夢中都不自禁地翹起嘴角。
一夜無夢。
在疲憊的作用下,付晨睡得無比深沉。
直到次日鈴聲響起,他纔打着哈欠醒來。
經過一夜休息,付晨的精力已然恢復。
他從牀上起身,擡手伸展筋骨,等待着獄卒開門。
片刻後,鑰匙碰撞的聲音與開鎖聲接連響起。
沉重的閘門被獄卒拉開,爲詩語、默書以及於蒙戴上鐐銬以後,它便轉身離開。
三人一鬼跟着人流,朝勞動區走去。
沒過多久,便來到門口。
付晨看着駐守門邊的羅森,點頭打了個招呼。
羅森看似沒有反應,實則不露痕跡地瞥了他一眼。
付晨不禁覺得有趣。
比起自己的散漫,羅森執勤時的紀律確實嚴明許多。
付晨走入囚區,如常地在自己的工位坐下。
爲時尚早,他便與詩語閒聊起來,“按照順序,羅森今天應該來咱們這巡場了吧?”
提起這個,詩語不禁皺起了眉,雙手合十做祈禱狀,“可別是很麻煩的工作啊……”
進入囚獄已久,環境充滿約束,大部分選召者都得學着做些什麼。
詩語和默書也不例外。
如今,二人已能完成大部分勞動工種,只是內心難免抗拒而已。
畢竟那些可不是豬肉牛肉,而是血淋漓的人肉……
因此,一旦條件允許,二人還是會找乾瘦鬼幫忙代工。
只是,今天顯然沒有那個條件了。
隨着囚徒們坐在各自的工位,“嘩啦啦”的滾輪聲響起,一列獄卒推着推車走入廠房,引得囚徒紛紛側目。
詩語同樣朝門口方向看去,當發現貨箱的體積不大以後,她不由得鬆了口氣。
獄卒們逐個分發貨箱,發完後便離開廠房。
緊接着,便是羅森帶隊巡場。
“加油。”
付晨對詩語說了一聲,隨後就站起身來。
羅森見狀,腳步不由得一頓,他清楚付晨這是打算前往二號廠房了。
至於只是隨便轉轉,還是做些什麼,那就不太確定了。
羅森微微點頭,算是無聲的鼓勵。
付晨咧嘴一笑,獨自朝廠房外走去。
空下的工位邊上,詩語眉頭微皺,暗暗地嘆了口氣,並在內心祈禱,“千萬別出什麼事啊……”
自從付晨成爲特職以後,很多事情都是她無法幫上忙的。
詩語難免感到無力,默書亦是如此。
正因爲這樣,所以付晨每次安然回來,皆是值得慶幸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