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火爆裂,綻放出刺眼的光芒。

    照得整個廠房亮如白晝。

    電光石火之間,付晨甩動鎖鏈縈繞自身,猛然踏地朝後退避。

    這不受控的雷火,可不分敵我。

    饒是焚靈鎖鏈減輕衝擊,可付晨還是被炸得倒飛出去。

    險些飛出廠房大門,他才堪堪止住去勢。

    付晨被震得七葷八素,耳中迴盪嗡鳴。

    他擡手捂住胸口,胃部劇烈翻涌,微張着雙脣任由涎水垂下,顯得頗爲狼狽。

    廠房內一片混亂。

    比起付晨有意釋放的雷火,這次的爆炸更爲猛烈。

    許多湊熱鬧的鬼物受到波及,當場就被掀飛出去。

    中場被震波清空,升騰的塵霧不肯落下。

    霧濛濛中,逐漸顯露出一道頭頂鹿角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肉畜,你真的冒犯到我了……”

    鹿鳴渾身焦黑,縷縷黑煙升騰而起。

    咔嚓——

    焦化的皮層破裂,露出猩紅的血肉。

    肉芽蠕動,修復傷口。

    “這可不怪我,你自己撞上來的。”

    付晨聳聳肩,覺得有些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這就好比自行踩上地雷,被炸後還要怪這片地埋着地雷。

    想到這,付晨不禁向鹿鳴投去看待白癡的目光。

    平日裏,這傢伙裝的還挺像那麼回事。

    談吐從容,舉止儒雅。

    沒想到,腦子卻是不太好使。

    付晨向鹿鳴勾勾手指,說道:“要不出來繼續?裏面施展不開。”

    鹿鳴沒有迴應,雙目逐漸攀上血絲,顯得愈發狠戾。

    無論幫派再怎麼強盛,它也只是個囚徒而已。

    囚獄的規則,纔是唯一的鐵律。

    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,鹿鳴擅自走出廠房,便會遭到鬼獄卒們的圍殺。

    這時,付晨裝模作樣地一拍腦門,“哎呀,我忘了,你沒資格出來呢。”

    這番言辭搭配他嘴角揚起的弧度,將“諷刺”表現得淋漓盡致。

    即便你是鹿幫首領又如何?

    該屈服還是得屈服,與其他囚徒沒有多大區別。

    鹿鳴恨得牙癢癢,偏生又拿付晨沒辦法。

    只要對方往外一退,這場戰鬥就無法再進行下去。

    鹿鳴眯起眼,渾身氣息愈發暴戾,“你就這點叫囂的本事麼?”

    “嘁~”

    付晨發出一聲恥笑,“真是拙劣的激將法。”

    “不過,我確實沒打算出去。”

    說着,他便邁步前行。

    嘩啦啦——

    近百張鬼牌在周邊飛舞。

    冰冷的牌面反射寒光,顯得無比凌厲。

    擁有前車之鑑,付晨自然吸取教訓。

    若想構成攻勢,就得限制鹿鳴的行動纔行。

    決不能再任其近身,更需防備威壓的影響。

    想到這,付晨握劍的掌心,多出數枚漆黑的棺釘。

    無需多言,他沉默着開始奔襲。

    鹿鳴擡腿一踏,氣勢隨之高漲。

    焦化的皮層震落,未落地就化作灰燼。

    蠕動的肉芽像是一條條粉嫩的蛆蟲,令人頭皮發麻。

    鹿鳴渾身的傷勢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。

    無聲當中,它的氣息擴散。

    整個廠房內,衆鬼皆是心驚膽寒。

    饒是各個首領,同樣面露凝重之色。

    付晨面色不改,木劍在身後拖出一道藍白色的流光。

    掌心中,縷縷電流纏繞在棺釘之上。

    隨着距離飛速拉近,付晨提起心神戒備。

    他一手拖動鎖鏈,“嘩啦”脆響中烈焰升騰,甩向身前開道。

    首輪攻勢未止,付晨又開始醞釀新的攻勢。

    焚靈鎖鏈上,一團焚靈火被剝離而出,懸於他的身前。

    與此同時,雷擊木劍上竄動的雷弧也被調動。

    烈焰與電流交匯,構成一道新的雷火。

    前方,鹿鳴已不足十米。

    它身形一晃,輕而易舉地避開鎖鏈。

    鏈身砸在地面,驟然展開一道漆黑的裂痕。

    “同樣的把戲,一而再,再而三可算不得有多高明。”

    鹿鳴猛一踏地,擴散的威壓掀起塵霧,竟是直接將焚靈火震滅。

    它的速度暴提一截,直奔付晨而去。

    十米距離,瞬間就被拉斷。

    這時,付晨的身形忽然一晃。

    轉攻爲避。

    “那就給你加點料~”

    說着,他就調動心念。

    百張鬼牌朝四周散開,皆是牌面直對鹿鳴。

    “去!”

    付晨的話音堪堪落下,懸浮身前的那縷雷火就躁動起來。

    雷弧帶動烈焰,化作一根長矛,直刺鹿鳴而去。

    鹿鳴眼眸爆射寒芒,以閃避的方式,繼續拉近距離。

    眨眼間,它就已來到付晨跟前。

    雙臂拉滿弓,銳利的鬼手直擊付晨的胸口而去。

    付晨心中一凜,想避卻受威壓影響。

    渾身肌肉都變得僵硬,根本不聽使喚。

    危急關頭,先前射出的雷火長矛擊中鬼牌,遭受反射又折了回來。

    這便是付晨埋下的伏筆。

    濃郁的危機感用上鹿鳴心頭,它頓時感到後頸一涼。

    一道選擇題就這麼擺在鹿鳴面前。

    若是繼續進攻,無疑能將這肉畜置之死地。

    不過,自己也得遭受重創。

    長久以來,鹿鳴已經摸清,例如付晨這類選召者,一般都有莫名法則的保護,能讓他們死而復生。

    如果,對方復活後再來挑事,那就將是敵優我劣的情況。

    思索間,鹿鳴已經做出選擇。

    它放棄攻勢,將“氣”凝於身前。

    只要將雷火長矛摧毀,鹿鳴有足夠的底氣消耗下去。

    它可以失誤許多次,但付晨的失敗只有一次。

    隨着鹿鳴調動氣場,就見激射的雷火長矛速度驟減。

    這時,付晨卻咧嘴笑了。

    聲東擊西,調虎離山~

    露出後背這麼大的破綻,當真我沒別的方法拿捏你麼?

    可笑……

    付晨目光一凝,一縷焚靈火自鎖鏈分離而出。

    火焰射向他的右手掌心,再次與雷弧交融。

    雷火閃爍間,顯露出漆黑的鎮邪棺釘。

    付晨手腕一抖,數枚棺釘便激射而出。

    這一擊,無需造成多大傷害。

    只要以雷火破開鹿鳴的“氣盾”,令棺釘發揮封邪的特性即可。

    由於威力不大,自然談不上有何危機。

    鹿鳴只能感到,幾枚細小的物件探入“氣”所籠罩的範圍當中。

    無需顧忌,它一把抓住身前的雷火長矛,剛準備發力捏碎,就感到後頸、臂膀、小腿皆傳來一陣刺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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