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那個遙遠的遙遠 >第五十七章 危機落幕(10)
    離姜如失去伴侶的雄獅,瘋狂,嗜血,理智全無,他現在只想把這些人通通都殺掉,如果不是這些人,他的祭司也不會掉下去,這些人都該死。

    離姜和金梟打得不可開交,兩人基本上都是拳拳到肉,都是朝着對方的命去,沒有半點留情的意思。

    兩方人馬也打得密不可分,有的人打鬥中墜落懸崖,有的人被長矛刺穿身體,還有的人重傷倒地,所有的人都殺紅了眼。

    大雪落寞的下着,在這場爭鬥中它似是代表一場無聲的靜默,不站在任何一邊,每一位戰士死去,它就輕輕的爲他覆上一層雪衣,爲他存留一份體面。

    雖然金狼族的人要多一些,但是夏長贏墜落懸崖的衝擊力太大,河洛的戰士們幾乎都在悲傷痛苦中將自己的潛力發揮到最大,這一場只爲自己心中的信念而戰,爲死去的族人而戰。

    而金狼族的戰士也不示弱,他們的族人也還在等着他們帶足夠的食物回去,他們的親人還在等着他們,他們絕對不能死在這裏。

    金狼族歷來都是一個團結的部族,他們的部族圖騰是狼,是最爲團結的族羣,所以在他們的部族觀念裏,族人是最爲重要的,他們族裏也從來不會有易子而食的事情發生,就算是餓死也絕對不會同族相殘,在這樣的環境下,今年冬季提前到來,金狼族毫無準備,族裏找到的食物完全不夠金狼族喫,他們族裏存留的食物,最多就只能讓他的族人們活到半個冬,再多就不行了,否則金梟也不會在這皚皚大雪中,選擇入侵河洛。

    發現河洛,是很早的事情,比如上游不時會飄下來一些“垃圾”,比如一些獸皮,還有一些骨頭肉塊,可能是上游有人在清洗食物的時候,不小心流下去的,金梟發現之後,就派人上去打探,果然在這上游來新來了一個部族,但人不多,金梟也沒放在心上,可後來因爲冬的提前到來,族裏食物不夠,否則他也不會把主意打到河洛。

    原本他以爲只是一個小部族,很容易就會的手沒想到來到這裏還發現了逃跑的玄鳥族蹤跡,更沒想到兩族如今組合成了一族,後來又遇到了玄虎兩兄弟,知道了兩族的合併歸功於一個祭司,甚至這個族羣還有很多食物和細鹽,還有細鹽的製造方法,而這些都是這個祭司的功勞,金梟也由此動了更大的貪念,他不止想搶了食物,他還想得到更多。

    弱肉強食,物競天擇。

    貪,這一字從古至今都存在。

    人心不足蛇吞象,世事到頭螳捕蟬。

    金梟還在奮力的搏鬥着,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,離姜找準機會,一矛穿透了金梟的胸膛,此場鬥爭也徹底的結束了,金狼族的戰士見自己族長戰敗,也紛紛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“族長……死了。”

    這些戰士也沒了戰鬥的心思,不知道是恐懼多還是悲傷多,愣在了原地,似是不敢置信。

    離姜似渾身浴血的殺器,滿身血污,那雙灰靄的眸子滿是冷沉,高大的身軀站在這山崖之上投出巨大的陰影,給這些金狼族的戰士留下不可磨滅的威懾。

    離詹也停下來手中殺戮的動作,既然對方已經投降,他也沒必要再動手,不過他微微轉過頭去,很清晰的見到自家族長那副表情,就好像回到了老族長去世的那天,但那時的族長還比較稚嫩,能清晰的看到他的悲傷,可現在,離姜好似陰沉冷靜得變了一個人,就連他這樣粗魯的性子都深刻的感受到了離姜的變化,這是他從未見過的,由此他試探性的喊了一句“族長?”

    離姜沒理他,離詹又喊了一句,離姜還是沒理,如果離黎在這裏的話,估計又會拉住他別說話了,可現在離黎不在,離詹又開口問了一句,離姜只是深深的瞥了離詹一眼,便一步一步的朝着懸崖邊走走了過去,單膝跪在了懸崖邊,低着頭,右手抓着長矛,長矛上的鮮血已經凝固了,冷硬的暗紅色擋住了長矛原本的顏色。

    男人的身體微微的顫抖着,地上的雪因爲男人身上的熱氣,一部分化作了水,透到了男人的肌膚,刺骨冰涼,他也感受不到,只是靜靜的望着能深不見底的深淵。

    離詹也識趣的閉上了嘴,因爲剛纔男人的眼神似乎要吃了他一樣,他毫不猶豫相信,要是自己再說一句話,那把渾身沾血的長矛就會刺到自己眼前。

    而在遠處藏好的離妍也帶着衆人趕了出來,他們藏在不遠處,但看不到這裏的情況,聽到了打鬥聲音時,她們害怕的,後來打鬥停了,她們着急的才趕了出來,環視了一圈,離妍都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,輕輕的問了一句“祭司大人呢?”

    在場的,除了大雪落下的聲音,大家都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。

    “大詹哥,祭司大人呢?”離詹看了看站在懸崖邊的離姜,沒說話。

    離妍沒辦法,就往離仟面前去。

    “離仟,你告訴我,看到祭司大人了嗎?”離妍幾乎急得都快帶着哭腔了,抓着離仟的手,騏驥的望着,希望他可以說出她想聽到的話。

    離仟同樣看了看跪在懸崖邊的離姜,面露不忍的搖搖頭,也沒有說話,沒有人願意把那樣殘忍的事情說出來。

    在離山所有人都心裏,夏長贏幾乎是給了他們第二次生命,還教給了他們很多從前沒遇到過的知識,對於玄鳥族的人來說,雖然對這位祭司還不太熟悉,但是他們是接受過夏祭司祈福的,也有之前那些受傷戰士的親人,所以他們知道這位墜落懸崖的年輕祭司到底有多麼優秀。

    離妍還在苦苦問着,沒有人告訴他答案。

    他們玄鳥族就沒有不知道離妍這個女人的,玄獵風當然也不例外,因爲基本上他們都喫過離妍做的東西,好喫極了,玄獵風見離妍如此傷心,也心有不忍,上前去“離妍,夏祭司他掉到下去了,這山崖這麼高……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,祭司大人,神通廣大,怎麼可能會死呢?”玄獵風話都沒說完,就被離妍言辭激烈的打斷了,被這麼一吼,玄獵風還有些懵,但見女人那紅了的眼,他也沒有再說話,安慰自己,我不和小女人計較。

    離妍也幾乎是失了力,她還記得當時族長讓她離開的時候的樣子,那樣的溫柔,那樣的堅定,這是她遇到過最好最好的祭司了。

    從前離山族的族巫,從來都不會和女人多說話,甚至認爲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品,如一件衣服一樣,一心只有離山族的發展,是一位非常威嚴的族巫,在族裏非常也非常有威望,離妍也很尊敬他,但是她打心底裏喜歡的祭司,就只有夏長贏這一位的,夏祭司對待她們和對待別的戰士幾乎是一樣的,會對她們說溫柔的話,還會教她們做東西,甚至族裏的女人被欺負了,還會爲她們討回公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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