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子墨看着她再次進入到那種低沉的狀態中，無奈的搖了搖頭，然後走過去，握住了她冰冷的手。
當她的手被他緊緊的握住，並且牽着她向前走去的時候，程小曦的身體不由僵在了那裏。
她的第一反應是驚訝，隨即便是用力將自己的手往回收。
畢竟……她不再幹淨如初，又怎敢用自己骯髒的手，去玷污盛子墨那聖潔的手掌呢？
盛子墨感覺到她的掙扎，回頭看她，“怎麼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？”盛子墨望着她。
程小曦擡頭，望着他純潔的目光，微微搖頭。
她只知道她今天差點兒去天堂見爸爸和奶奶，更知道從今天起，她再也不像之前那麼純潔乾淨了，其它的……她什麼都想不到。
“今天是除夕。”盛子墨認真的看着她，並且返回一步，走到她的面前，望着她溼潤的雙眼，聲音更加溫柔了，“在這樣的日子，你想拋下我，一個人過嗎？”
“除夕？”程小曦驚訝的擡頭，目光和他的撞到了一起。
是啊，今天是除夕！
原本，她應該和他在一起，去一個他早就安排好的地方，一起過年的。
可惜……一切都變了。
變的不一樣了。
而她，還有資格和他一起，度過這特別的夜晚嗎？
“你忘了嗎？”盛子墨溫柔的看着她，“我們原本是要一起出去玩兒的。”
程小曦搖頭，她又怎麼會忘呢？
只不過……纔不到一天的時間而已，可她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。
上午她還和他在一起跟警察周旋，可是現在想起來，卻像發生了很久很久一般，久到她都回憶不起那些細節，甚至忘了自己到底是怎麼纔會中了孫士翔的計，跟他跑到了那麼一個鬼地方的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程小曦忍不住向他道歉，若不是因爲她，他現在已經開始的在過除夕了吧？
或是跟朋友，或是跟家人。
總之……不是跟她！
“傻瓜！”盛子墨無奈的嘆了口氣，再次將她擁在懷裏，他擡頭望着不遠處窗外的荒涼，以及漸漸黑下來的天空，聲音有些滄桑的道，“這不怪你。”
他的赦免，讓她的心再次陷入無限的內疚當中。
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有多痛苦，更不知道自己有多自責，否則的話他一定不會這麼輕鬆的說不怪她。
怎麼能不怪她呢？
若不是她胡思亂想，把那場所謂的縱火殺人案怪罪到盛子墨的身上，又怎麼會中了孫士翔的計，甚至……
她不敢想，若不是盛子墨及時趕到，自己將會發生怎樣的事情。
她只知道，此生此世……她欠這個男人的。
十年前欠他一條命，十年後……她再欠他一條命。
二條命，她要怎麼才能償還？
“事情已經過去了，不要再去想了，好嗎？”盛子墨原本是不想再提起那件事的，可看着她一直鑽在那個牛角尖裏不出來，他不得不舊事重提，好讓她明白，只是一場意外而已，什麼都不是。
“不！”程小曦搖頭，“改變了，一切都改變了。”
說完，她的眼淚再次崩潰般，涌了出來。
沙啞的聲音哽咽至極，她含着淚望着他，“我……”她哽咽着，下面的話竟說不出來，可她又忍不住，最終緊緊的皺了一下眉，纔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，“我不再是我了！我……被他……”
“沒有！”盛子墨不想聽到她說出那句話，所以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，“什麼都沒有發生，你還是你，沒有任何改變。”
“有！”程小曦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，眼淚從她的眼眶裏滾落而出，可她卻像沒知覺一般，任由它們任意滑落，“你看到了，不是嗎？你看到了……”
“那又怎麼樣？”盛子墨看着她如此不冷靜，決定將所有的事情全都剖析出來，好一次性讓她明白，那件事情對她來說雖然是一種傷害，但卻並不能代表什麼，“他撕碎了你的衣服，讓你受到了驚嚇，除此之外，並沒有發生什麼，不是嗎？”
“你說什麼？”程小曦驚訝的看着盛子墨，簡直不敢相信，這些話竟出自他口。
盛子墨知道這樣很傷人，但除此之外，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做，纔可以將她從那個深淵裏救回來。
更不知道，該怎麼做，纔可以讓她明白，那件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可怕，也沒那麼重要。
所以，就算她會對自己很失望，他也要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……
“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。”盛子墨耐心的看着她，剛想繼續勸她，卻聽到程小曦嘶吼一般的哭了出來。
“你不懂，你根本就不懂！”程小曦氣的全身發抖，她以爲盛子墨懂她，也會保護他，可是不曾想，在他心裏，這件事情竟變的如此輕巧，就好像是自己自作自受般，那麼的……可有可無？
一瞬間，她心裏的氣無法控制的躥了上來，一發不可收拾。
“受傷害的不是你，所以你纔會這麼說！你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，根本就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！”
程小曦瞪着盛子墨，看着他依然平靜的面孔，她竟更加生氣了，“我差點兒死了，差點就死了！我被他壓在那裏，我的衣服被撕破，我差點兒就被他強bao了，強bao你懂嗎？”
盛子墨看着她瞬間爆發的情緒，心裏鬆了一口氣。
與其讓她忍着，憋着，不如讓她發泄出來，這樣對她的身體和情緒都會好一些，更對她的精神狀態，起到一個釋放的作用。
反而對她有好處。
“我知道。”盛子墨認同的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