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小曦隨着他走到餐廳,當看到一桌的飯菜時,不由驚訝,“法餐?”
“雖然不比在餐廳裏喫那麼新鮮,但這家的味道還不錯,你可以試試……”盛子墨說完,爲她按了把椅子,讓她坐了下來。
程小曦看着他走到自己對面,紳士般的坐了下來,竟不由的有些感動,“你……是怎麼辦到的?”
今天是除夕之夜,很多餐廳都提前下班,就算是法國餐廳不會提前下班,卻也沒有送外賣的可能,而盛子墨,他竟然……辦到了?
怎麼可能?
“很簡單,一個電話而已。”
“可法國餐廳從來不外送。”程小曦是c市長大的,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餐廳的規定?
“那個餐廳老闆是我朋友。”盛子墨含笑看她,“這點忙,他還是會幫的。”
原來!
程小曦欣慰的笑了,“還是大明星比較有面兒。”
“你終於笑了。”盛子墨溫柔的望着她,心裏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。
聽到他的話,程小曦不由微愣,這才意識到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,她竟忘了那些恐怖的瞬間,竟徹底被眼前男人的一舉一動給感動,給吸引了。
那種感覺雖然很短暫,可她卻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。
若不是被盛子墨提起,或許她會一直沉浸在那種輕鬆之中,不可自撥。
而這一切,全都是因爲盛子墨。
因爲有他的存在,有他的關心和照顧,她纔會將那一切遺忘。
可如果沒有他……
自己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?程小曦竟不敢去想!
“你看你,又沉下臉來了,多難看!”盛子墨一臉嫌棄的看着她,然後伸手將早已醒好的紅酒拿了起來,爲她和自己倒上。
程小曦默默的嚥了一下口水,然後重重的呼出一口氣,想了良久之後,才擡頭看向盛子墨,“我是不是很失敗?”
“哪方面?”盛子墨一邊倒酒,一邊回答她的問題。
程小曦心裏疼了一下,卻還是故作堅強的看着他,“今天……”
“今天我們不談那些不開心的事,好嗎?”盛子墨擡頭看她,並將那杯紅酒遞到她的面前,“除夕之夜,我們應該開心纔對。”
程小曦望着那杯酒,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,“可逃避不是辦法。”說完,她擡頭看向盛子墨,“我想知道,在你心裏,我是不是……”
“在我心裏,你沒有任何的改變。”盛子墨認真的看着她,“我說過,今天只是一個意外,其它的什麼都不是!”
“可我……”程小曦緊緊的收了一下眉,哽咽的停了一下,卻還是說了出來,“你看到我那樣,沒有覺得……很髒嗎?”
盛子墨沒有說話,只是平靜的看着她。
良久,他才道,“什麼叫髒?”他眉頭微收的望着她,“衣服沒洗乾淨叫髒,喫飯不講衛生叫髒,家裏灰塵堆積叫髒,你所謂的髒,跟這些有關係嗎?”
“我……”
“如果說髒,我恐怕比你更髒!”盛子墨嚴肅的看着她,“做爲演員,工作時,我和無數個女性演員有過感情接觸,不管是心理上,還是肢體上,甚至於爲了表達某種效果,而做出些過激的行爲,那麼……我髒嗎?那些女演員髒嗎?”
“你那是工作,可我……”
“有區別嗎?”盛子墨直直的看着她。
程小曦在他的注視下,緩緩的低下了頭。
盛子墨知道,在她的心裏這道坎兒很難過去,也知道,做爲一個女孩兒被那樣對待,心理上肯定接受不了。
可他必須得說服她,否則的話,這道坎兒可能會把她壓的喘不過氣來。
“程曦曦……你在乎的是什麼?可以告訴我嗎?”盛子墨耐心的望着她,他要知道,在她心裏最痛苦的是什麼。
是恐懼,還是厭棄?
至少,他要明白,她過不去的那道坎兒在哪兒,這樣纔好幫助她,讓她走出那片陰霾。
程小曦搖頭,她不能說。
那樣的話,她又怎麼可能說的出口?
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還是乾淨的,孫士翔並沒有冒犯到她,也知道那樣的情形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恐怖和嚴重。
但……她忘不了那一刻,更忘不了自己被盛子墨救下的瞬間。
最重要的是,他看見了。
看見了自己最骯髒,也最狼狽的一面。
她最在乎的……是這個!
而他,又怎麼會知道?
看着她不說話,盛子墨開始猜測,“是孫士翔?因爲他太讓你失望了,所以你才……”
“不,不是!”程小曦否認。
盛子墨又道,“擔心自己的名譽受損,擔心日後會……”
“不是!”程小曦狠狠的搖頭,若不是因爲他,她又在乎那毫無意義的名譽做什麼?
盛子墨看着她,停頓了半秒,這纔想到了什麼般,雙眼微眯,審視的看着她,“因爲我?”
她曾經是那樣的追逐他的腳步,那麼明顯的喜歡,他不是傻子,更不可能不清楚。
所以此時此刻,他所能想到的便只有這樣了。
演員在乎的是觀衆,而她……恰好被自己看見,會不會正是因爲這個,所以她纔會如此在乎,如此恐懼?
聽到他的猜測,程小曦心裏“噗通”一聲沉了下去。
這一次,她沒有搖頭,卻也沒有點頭,因爲她不知道,自己是該否認還是該承認,畢竟……他猜對了,而自己卻不敢面對現實。
盛子墨看她沒有說話,便明白了她的想法。
於是微微一笑,反而輕鬆了很多,“你在乎的是我?”
“不是!”程小曦爲了不被他揭露,於是違心的否認,可這次,她的語氣沒之前那麼堅決,態度也沒之前那麼堅定了。
盛子墨笑了笑,“如果不是,你緊張什麼?”
“我沒緊張。”程小曦擡頭看他,可神色卻透露着慌張,目光也有些閃爍,明顯是在撒謊。
盛子墨閱人無數,又怎會看不出來?
“你放心!”盛子墨很確定的看着她,“我不會說出去的,也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