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什麼？”盛子墨故意激她，“如果不是在乎別人的目光和看法，你又怎麼會……”
“我在乎的是你，是你！”程小曦吼着，雖然聲音不是很大，但那種憋悶的氣息卻讓她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，她看着盛子墨，終於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，“因爲被你看到了，被你看到骯髒和狼狽的我，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你纔會這麼痛苦？”盛子墨終於明白，她心裏的那道坎是什麼了，“就因爲我看到了？”
程小曦低下頭去，眉頭緊緊的皺着。
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緒，可那麼難的事情，她真的有點兒做不到。
所以，她努力的努力的深呼吸，好幾秒之後，她纔敢擡頭看向盛子墨。
這個時候，她鎮定了很多。
“是！”程小曦的聲音雖然有些哽咽，但語氣卻堅定了很多，“我想把最好的自己呈現給你看，可是卻讓你看到了最爲狼狽的我。因爲我喜歡你，所以在乎你對我的所有看法，之前是，現在也是！如你所說，那件事情確實沒那麼恐怖，也沒那麼嚴重，但對於我來說，卻像信仰被毀，天空塌陷一股的恐懼，因爲在你面前，我失去了……”
“你什麼都沒失去。”盛子墨打斷她，因爲他不想再聽她說那些殘酷的現實，更不想再在她的傷疤上撒鹽，“因爲在我面前，你依然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，追隨我跑到巴黎，一直跟我說喜歡我的程曦曦，沒有任何的改變。”
“你說……什麼？”程小曦驚訝的看着他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在我心裏，程曦曦還是程曦曦，不會因爲那件事有任何的改變，而那時的你，不但不骯髒不狼狽，反而很堅強，很勇敢。我喜歡那樣的你。”
“你喜歡？”程小曦不可思議的看着他，“那樣的……我？”
盛子墨看着她被嚇到的樣子，忍不住笑了笑，然後寵溺的望着她，“只要是程曦曦，我都喜歡！”
“砰”的一聲，窗外的煙花四起，絢爛的綻放在天空，美麗至極。
盛子墨回頭，看向窗外，“你看，連煙花都說喜歡你，這麼美的告白，難道你還不滿意嗎？”
“告……白？”程小曦驚訝。
盛子墨卻站起身，走到了窗邊，“你看，下雪了……”
程小曦轉過頭，看着他修長的背影，心裏酸酸的疼了一下，她真傻，那樣的安慰，她竟當成了那種意義的告白。
簡直……太傻了！
不過，雖然如此，但盛子墨的話，卻解開了她心底的魔咒，望着他那被煙花映照着的俊美面容，程小曦緩緩的揚起了脣角。
就算他不喜歡，也不可能會喜歡上自己，但……有這樣的朋友，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？
程小曦也走了過去，站在他的身邊，望向窗外。
煙花和雪花融爲一體，絢爛和潔白一起綻放，那景色果真很好。
這一刻，程小曦的心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，“謝謝你，盛子墨，讓我度過了一個不一樣的除夕。”
“傻瓜！”盛子墨笑望着眼前的女孩兒，轉身牽着她回到了餐桌前，“快喫飯吧，涼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“嗯。”程小曦點頭，心裏已不再那麼糾結，也不再那麼痛苦。
擡頭看着餐桌上剛煎得的牛排和紅酒，她拿起酒杯，望向盛子墨，“謝謝你能陪我。”
在我最艱難，也最痛苦的日子裏。
雖然我知道沒有以後，但……今天，我會珍惜。
盛子墨拿起酒和她輕輕碰了一下，“所以……你要開開心心的，明白嗎？”
“明白！”程小曦笑了笑，然後一飲而盡，將那杯紅酒喝了個乾淨。
盛子墨想攔，卻已來不及了。
不過，看着她臉上不再那麼愁雲密佈，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，他也便放下了心來。
可誰知，程小曦喝完那杯，又倒了滿滿一杯。
這下盛子墨不由警惕了起來，“喝太多你會醉的。”說完將她面前的那杯酒拿了過去。
程小曦看着酒被拿走也不急，反而淡淡一笑，“好，那我喫飯，好不吧？”說完，她拿起刀叉開始切牛排。
看着她突然這麼“乖巧、聽話”，盛子墨雖然疑惑，但卻放下了心來，或許她是想通了呢？
這麼一想，盛子墨對她的擔心便少了幾分，整個人也變的放鬆了不少。
正在這時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，是視頻電話。
盛子墨看了一眼時間，不用想也知道是誰，於是站起來，向客廳走去，“你慢慢喫，我去接個電話。”
說完，便走了出去。
客廳裏，躺要桌上的手機上顯示着小澤的頭像，看着他那稚嫩卻又漂亮的臉蛋，盛子墨忍不住笑着按下了接聽鍵，“小澤，新年快樂。”
“墨叔，你遲到了十分鐘。”小澤責怪的看着他，“你從來不遲到的，今天怎麼了？”
盛子墨擡頭看了一眼時間，確實，他遲到了十分鐘。
這小傢伙，真是一點兒都不饒人。
“剛剛在忙，把時間給忘了，墨叔向你道歉。”盛子墨含笑看着視頻裏的男孩兒，態度很是真誠。
多很久以前開始，他和小澤之間便有一個約定。
不管他們是否在一起，或者在哪裏，每年新年的第一時間，都要跟對方說新年快樂，從小澤記事起，這個習慣就一直保留着，從未改變。
而今年，他竟爲了程小曦的事，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，心裏不免有些自責，“這樣吧，明天墨叔補一份禮物給你，做爲賠償，怎麼樣？”
“禮物就不要了。”小澤直接拒絕了他，反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，“但你必須來b市看我。”
“你也學會跟我討價還價了？”盛子墨寵溺的看着他，這小傢伙可是他看着長大的，雖然現在才只有六歲，可智商卻已經相當於其它十幾歲的小孩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