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必，當初小晴死的時候，就是那樣吧？
否則的話，她也不夫縱身一躍，從那麼高的地止跳下去。
那時候，他還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，而今天他終於感受到了。
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，那種感受和小晴的不一樣，否則的話，她現在應該還活着，或者……自己已經死了。
程小曦看着他漸漸沉下來的神色，知道他想起了她的妹妹，於是心裏不由一緊，心疼起他來了，“若真是一種解脫，或許……是件好事。與其痛苦的活着，還不如……”
“不許你胡說！”盛子墨突然有些生氣的看着她。
程小曦從來沒見過他那麼嚴肅的神情，不由嚇了一跳，整個人愣在了那裏。
看着她被自己嚇死，盛子墨慚愧的嘆了口氣，他眉頭微鎖，看向窗外，停了半秒之後，情緒才稍稍回落。
回頭之際，他臉上的嚴肅之色已消失一空。
“就算再痛苦，死也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。”盛子墨認真的看着她。
程小曦看着他那麼擔心又緊張的樣子，這才意識到他是在擔心自己，於是不由微微一笑，“你放心吧，我還沒有那麼想不開。”
“程曦曦，你？”
“我只是說了一下當時的感受而已，你那麼緊張做什麼？”程小曦玩味的看着他，“你是不是害怕了？”
“我怕什麼？”盛子墨瞥她一眼，不想看她那張嬉皮笑臉的面孔。
雖然這樣的她，很是好看。
“你怕我想不開，哪天一不痛快，真從樓下跳下去……”
“程曦曦！”
“好好，我不亂說！”程小曦一副求饒的樣子，因爲盛子墨的神情真的很“難看”，不過，看着他爲自己緊張和擔心的樣子，程小曦的心裏卻是前所未有的暖。
於是，爲了讓他放下心來，她鄭重其事的望着他道，“你放心，我不會那麼想不開的！就算再痛苦，再難過，我也會撐下去，不會讓你失望的。”
看着盛子墨的神色緩了下來，程小曦的脣角微微的揚了一下，然後才說出自己的真正想法，“其實今天跳下去之後我才明白，比起生死，一切都是小事。”
“你總算說了句對的話。”盛子墨不悅的掃她一眼，然後開始切牛排，切完之後，又放到了她的面前。
程小曦看了牛排一切，並沒像之前那般直接喫掉，而是目光真誠的看着盛子墨，繼續說着自己心裏的感受，“事實上，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，雖然是假的，但我卻體會到了死的那種恐懼。也因此……”她欣慰的笑了笑，“讓我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。”
“劫後餘生？”盛子墨對她這個詞，很感興趣。
“那種感覺就像經歷了世界末日，在你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，卻生存了下來，或許你不明白，但是……”
“誰說我不明白？”盛子墨掃她一眼，“別忘了我的職業是什麼，更何況……從跳樓機上縱深一跌的並不是你一個人，還有我！”
“好吧……”程小曦有些哀怨的看着他，“我們一起跳的，一起經歷了劫後餘生，所以從此之後，我們要相互照料，互不嫌棄。”
“說的好！”盛子墨突然便高興了起來，他拿起酒杯和程小曦放在桌上的碰了一下，“程曦曦，記住你說的話！”說完，他突然一飲而盡，將那一整杯的紅酒全都喝了下去。
看着他如此豪邁，程小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，她不解的看了看盛子墨手裏的空杯，然後又拿起了自己的酒杯，試探的問道，“我也要……幹了嗎？”
盛子墨笑了。
笑的很無奈，卻也更開心。
這丫頭的心智，就算經歷了再大的事端，也一樣像個孩子。
這一點，很好，他很喜歡。
“如果你願意的話。”盛子墨並不爲難她，更不干涉她。
她有她的自由，更有她的喜好，她可以做任何她喜歡又想用的事，唯獨不能傷害她自己，更不能不喜歡自己。
這便是他現在，以及以後可以給她的生活，除此之外，他別用其它。
只是，她會嫌棄嗎？
程小曦看着他一臉的平靜，琢磨不出他話裏的意思，猶豫了一下之後，也學着他的樣子，一飲料而盡了。
看着瞬間空了的酒杯，盛子墨就連阻攔的機會都沒有，一切便結束了。
他無奈的笑了，“你會喝酒嗎？”
“會啊！”程小曦確認的點頭。
“如果會的話，那天你又怎麼會喝醉？”盛子墨認真的看着她，“更何況，一個人喝一整瓶紅酒，你確定你會喝？”
程小曦回憶了一下，想起他說的是哪次。
於是紅色微紅，有些羞愧的道，“不好意思，浪費了你一瓶好酒，不過……”她頓了頓，然後打趣的看着對方，“你那麼有錢，應該不介意吧？”
“有錢？”盛子墨眉頭微揚，“你以爲我是區少辰？”
再次聽到區少辰三個字，程小曦忍不住“噗嗤”一聲笑了，“你一天之內，至少提到過區少辰不下五次，你該不會是喜歡他吧？”
“噗……”一口清水被他噴出，盛子墨不可思議的看着程小曦，“你說什麼？”
“你一直沒找女朋友，該不會喜歡的是男人吧？”程小曦故意逗他，“而且，你對區少辰那麼有敵意，會不會是因愛生恨呢？因爲他選擇了穆井橙而非你，所以你……”她神祕的笑了笑，“這是在報復他？”
“這？”盛子墨故作不解的看着她，“這指的是什麼？”
“把我帶到他面前，向他示威啊。而且還帶着我在他的地盤上喫香喝辣，難道不是在故意氣他嗎？你既用他的名，又用他的利，還利用他的一切來現實你對我的好，難道不就是爲了讓他知道，失去你，對他來說，是怎樣的一種損失嗎？還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