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子墨卻無動於衷的看着她喋喋不休的說着他和區少辰的那些“愛恨情仇”，直到她說累了停下來，他才一臉認真的看着她。
“說完了？”
“如果你感覺這個故事不滿意的話，我還有另外一個版本。”程小曦說完，一臉神祕的道，“比如你們是前世的夫妻，因爲一世情仇，纔會含恨離別，這一世……”
“那麼，你呢？”盛子墨打斷她，“在整個故事裏，你是什麼身份？”
程小曦一愣，隨即無公害的一笑，“我不就是一個被你利用的小工具嘛。”
“如果你纔是主角呢？”盛子墨目光深邃的看着她，卻不敢嚇着她，而是饒着彎的道，“你會怎麼騙這個故事？”
“沒有如果，所以我不可能是主角。”程小曦躲開他深邃的目光，臉色也變的僵硬了起來。
若說到了現在，她還沒有感覺到盛子墨對自己的那份情愫的話，那她就是一個大腦遲鈍的笨蛋。
可一切都晚了。
如果是以前，就算他不暗示自己什麼，她都會撲過去緊緊的抱住他，這輩子都不鬆開。
可是現在……
她不想拖累他，不想在他的演義事業上抹黑，更不想讓他沾上自己的那些黑暗歷史，讓別人在他的背後指指點點。
她雖然貪婪，卻沒那麼自私。
她不可能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，而毀了他的大好前程。
更何況，與潔淨如初的他相比，自己已經有些不那麼幹淨了，更何況她還拖着程氏集團這個累贅。
因此，她決定，就算再不捨，也要放棄。
放棄自己十年的追逐和夢，更放棄自己這一生的致愛。
那怕將來她會後悔，也不要一輩子都活在內疚之中。
“如果是呢？”盛子墨犀利的看着她，不再給她逃避的機會。
程小曦也知道，自己就算裝的再像，也逃不出他的雙眼，因此，猶豫了一下，她決定勇敢面對。
不過，卻是另外一種方式。
“如果我是主角，我一定會成全你和區少辰的感情，幫你們排除萬難，然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。”程小曦很認真的看着他。
盛子墨卻臉色沉，雙眼微眯的道，“程曦曦，事到如今你還在逃避？”
“逃避什麼？我沒有啊！”程小曦一臉無辜，“難不成，你還讓我跟區少辰在一起啊？那穆井橙會打死我的。”
“那麼我呢？”盛子墨認真的看着她，等待着他的答案。
程小曦心裏一沉，知道自己逃不過，不由緊張了起來，可爲了不露出破綻，臉色依然鎮定自如。
“你？”程小曦上下打量着盛子墨，眉頭微微的收了起來，“這麼標誌的美人兒，若是區少辰不要，我程府可以納你爲妾，不過……到了府裏，你可以安分守己，不得造事。”
“程曦曦！”
“哎呀，說了這麼久，我都渴了。”程小曦回頭看了一眼服務員，喊了一聲，“你好，請幫我來一杯水，謝謝！”
“是！”程小曦的語氣突然低沉了起來，停頓了半秒，然後才擡頭看向盛子墨，“可你也一直知道我的意思，但還不是一樣躲我如瘟疫？”
“你這是在報復我？”盛子墨雙眼微眯，這丫頭的心眼兒這麼小嗎？“若是這樣，我願意等。”
“不是！”程小曦卻否認了他的猜測，她轉頭看向窗外，美麗的雪景在陽光的照射下，顯的更加優美了。
而她的心，卻低沉的難以呼吸。
她望着那落日的餘暉，停頓了片刻之後，轉頭看向盛子墨，“我還沒有準備好，所以……”
“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，我等你……”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，而是……”程小曦搖頭，可是卻說不出心底想已準備好的那些狠話。
面對盛子墨，這麼優秀又關心體貼自己的盛子墨，她又怎麼忍心？
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，纔可以讓他過的輕鬆一些，好一些，更不知道該怎麼做，纔可以讓他放棄對自己的那種“憐憫”。
對，是憐憫。
她知道他對自己好，可那不是愛，而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到的那種憐憫，對弱者的憐憫。
就算不是，她也不要，更要不起。
“而是什麼？”看着遲遲不答的程小曦，盛子墨追問着。
程小曦深吸一口氣，想了想之後擡頭看他，“直到現在我才明白，十年來，對你的迷戀只是一個夢。”
“夢？”盛子墨雙眼微眯，想從她的眼睛裏窺探出這句話的真僞，可最終卻以失敗告終。
“一個美好卻不真切的夢。”程小曦一臉平靜的看着他，“我以爲見到你，得到你的喜歡，被你關心呵護，會是這輩子最最幸福的事，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，那隻不過是我的想象而已。”
“想象？”盛子墨的臉色漸漸的沉了下來。
“是，想象。”程小曦深吸一口氣，語氣和態度變的更加堅定了起來，“我以爲那樣我會很開心，可真正體會到我夢寐以求的那些瞬間之後我才明白，事實上……”她停頓了一下，目光逃避的看向窗名，然後才道，“也不過如此！”
“好一個不過如此！”盛子墨突然笑了。
他的笑容很複雜，更是帶着一種憂傷。
“原來在你心裏，我的喜歡……竟是不過如此！”盛子墨重重的呼出一口氣，轉頭看向窗外，心裏像堵了一團棉花，悶的要命。
他原以來，經過今天的冒險，刺激，甚至是劫後餘生，她會有所改變，甚至是認清自己的內心，不再被往事所束縛。
可現在看來，自己想的太簡單了。
原來，一切的一切，不只因爲她經歷了那些，而是因爲自己在她眼裏，竟是那麼的……不過如此！
不過如此！
盛子墨頭一次覺得，這四個字竟是那樣的傷人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程小曦說完，站起來便要走。
盛子墨卻嚴肅的道，“坐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