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村子裏的那些人,恐怕也活了有一百多年了。”

    沐寧掃了眼那些壁畫,分析道:“不過他們有些人的年紀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,有的卻已年過五旬,若是活了一百多年,應該是靠着那草藤獲得了某種長生不老的能力。”

    “恩。”白木笙擦了擦手指,示意沐寧把蠟燭拿過來些,仔細看了眼,“牆壁上的畫應該就是在講訴村子的來歷與那草藤的關聯,能夠維持他們生存下去,就像你說的跟那草藤脫不了干係,所以村民們纔會看得如此之重。”

    顧琛輕呵一聲,“不過是貪念與自私罷了!”

    “顧總說的也沒錯。”白木笙嘴角勾着笑,並未反駁,眸子裏閃過一抹悵然之色,“換做是誰不想一直活下去,沒有人想死,嘴上越說不在意的人,越怕死。”

    元寶說:“其實,做鬼也不錯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這點倒是沒人苟同。

    在往裏面走,壁畫裏的內容也隨之變動。

    從最初的朝拜,變成了一個女人,穿着類似少數民族的服飾,被八擡大轎擡上山,最後停在一處山洞口,而那個山洞口不難看出就是沐寧他們進來的洞口,只不過壁畫裏的洞口光禿禿的,什麼都沒有。

    女人從轎子裏下來站在洞口,身後跟着不少的人,齊刷刷地跪了下來,對着女人與山洞叩拜。

    壁畫到這裏就斷掉了,看上去是年久的緣故,洞壁脫落,壁畫也殘缺不全,零零碎碎,拼湊不出整體,也就不知道壁畫接下來的內容,只能從最初看到的推猜下,殘缺的部分可能是山洞最初形成的初始。

    “真可惜!”白木笙不由得嘆了口氣,“到這裏就沒了,不過通過這些壁畫來看,獻祭應該是從那個女人開始的。”

    沐寧視線落在那殘缺模糊的部分,美眸微凝,“既然在女人被獻祭之前,洞口不見草藤,是不是說明……”

    “草藤是那女人幻化。”白木笙接着她的話分析,“可從接觸的草藤來看,裏面是有怨念,可還有一股不尋常的靈氣,非鬼怪所能衍生出來的,就算是成精了,也不會達到那種境界。”

    “只能說,在之前,山洞裏有東西。”

    師兄妹二人一起看向了顧琛。

    他說得倒也不無道理。

    須臾後,白木笙玩笑道:“聽上去,顧總好像來過似的。”

    他輕嗤一聲,是不屑於他計較,擡腳繼續往前走。

    沐寧的目光追隨他而去,背脊挺拔,步伐凌厲,身影被蠟燭的光拉得很長,每一步走得都很穩。

    想到不久前,他給她輸送的靈力,很強,到現在她體內靈力都很充盈。

    如此可見,他身體裏蘊藏着能力有多強,根本無法預知。

    幾人往前走了一段,空氣裏的腥氣比之前還要濃郁了些,就連陰氣都要比剛纔寒涼上幾分。

    陸可有點受不住,幾次險些當場吐了。

    沐寧回過頭,淡淡掃了一眼,“現在回去還來得及。”

    陸可搖搖頭,強忍着吐意,堅持,“我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嗚嗚嗚……”

    前面忽然傳來一陣小孩的哭聲,很清晰響亮,迴盪在整個山洞裏。

    陸可見狀快步走上前。

    這一路來,他一直不曾幫過什麼忙,現下急需一個機會。

    前面就是個拐角,陸可隨着聲音先一步跑了過去。

    白木笙雙手抄兜,毫不吝嗇地誇讚了一句,“這小子勇氣可嘉,就不怕前面有喫人的草!搞不好那孩子的哭聲就是草藤在作怪,明顯是個陷阱呢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陸可背脊明顯一僵,他聽到了。

    可是害怕也沒用,踏入這行,註定會遇到各種鬼祟精怪。

    那孩子的哭聲斷斷續續的,聽上去很是無助和委屈。

    “我也去看看。”元寶一溜煙飄了過去,很快就聽到,“我操,真的是個小孩,老大,你快來看,還是個光屁股的小男孩,沒穿衣服,咦,這孩子腦袋上咋長了個啾啾。”

    沐寧眼神微壓,一邊加快腳步,一邊從包裏面取出那把銀色的鐮刀。

    整個山洞隱身詭異,忽然出現個孩子,很明顯是個陷阱。

    過了拐角,陸可正蹲在那哭泣的小孩身前,無措地不知該做什麼。

    他看向沐寧,“前輩?”

    “你讓開。”沐寧眸色涌現肅殺,揚起手裏的鐮刀就朝着那孩子劈了過去。

    陸可,“……前輩,等下……”

    他下意識地想要去護那孩子。

    不料那剛剛捂着臉哭泣的小孩,忽然放下手,拉着陸可的手,嘴張開得有普通的臉盤那麼大,白森森的尖牙”吭哧”地朝着陸可的胳膊咬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操了!”元寶眼睛瞪得老大,“是食人鬼娃,操!”

    在鐮刀砍下去的瞬間,那鬼娃迅速地鬆開了嘴,寒光閃過。

    那鬼娃的一隻手給砍了下來,落地後迅速化成黑水,隨後消失不見。

    “嘻嘻嘻嘻……”那鬼娃靈敏地順着洞壁攀爬,速度快的眨眼間就竄到了洞壁的另一面,整個小身體光溜溜地吸附在了洞壁上,擡頭朝着沐寧他們咧開嘴,尖銳的牙齒上還殘留着鮮紅的血,一滴一滴地順着他的嘴角滴落。

    眼睛黑得像兩個黑洞,腦袋頂上有個像辮子的小啾啾,正在冒着黑氣。

    長舌頭伸出來,快速地將尖牙上的鮮血颳了個乾淨,似乎有意未經般,咂了咂嘴,接着發出那種刺耳的嬉笑聲,“嘻嘻嘻嘻……餓,嘻嘻嘻嘻……餓,嗚嗚嗚嗚……”

    最後又發出剛纔那種扣人心絃的哭聲,混合在一起聽上去就特別的詭異。

    陸可手捂着被咬過的傷口,奈何血流得很快,從指縫裏溢出蜿蜒而下。

    白木笙見狀,從兜裏面取出一張符上前,蹲下身用符壓在了陸可被咬過的傷口,口唸止血咒。

    很快血就被止住了,陸可的臉色也白了不少,“謝,謝謝……”

    “都讓你不要來了,偏偏跟來。”白木笙面色冷然,言語更是刻薄了些,“回頭記得把符和服務費的錢給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陸可忍着痛應道,他看向沐寧,很是抱歉地說:“對不起!我不知道那孩子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可不是孩子。”

    白木笙起身,聲音薄涼,“那可是能把你吸食殆盡的鬼娃子。”

    “嘻嘻嘻嘻……”

    那鬼娃子少了個胳膊,好似很興奮般,在洞壁上跳了起來,“餓……嘻嘻嘻嘻,餓……”

    跳了跳,目光忽然鎖定了沐寧,接着便像一道閃電般衝向了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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