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逆勢成局，被人既定宿命，如果不是自己承載天命，怕是走不過那個風雪交加的風雪夜。
若衆生的命運早就已經既定，那是一種何等可笑的規則。
“別想太多，每個人都有自己造化，宿命二字，不過是弱者的託詞而已。這命運之書雖然極爲強大，但代表不了命運。”道爺自然瞭解楊臨，此時看楊臨表情就猜到他心中所想。
楊臨點點頭，並沒有迴應什麼。
他的目光落在命運之書上，看着塗山大祭司不斷操作。
很快，玉碎。
青光隨之消失。
而命運之書也在這一瞬之間光芒消散，暗沉下來，落在塗山祭司手中。
“他們在幽都！”
塗山祭司猛地擡頭，看向楊臨。
可楊臨，此刻心中卻生出震驚。
眼前，塗山祭司雙眼竟在淌血，彷彿是受到了什麼反噬一般。
“前輩，你沒事吧。”楊臨問道。
“無妨，不過是消耗了一些壽元而已。”塗山祭司輕描淡寫道。
但楊臨卻知道，她也只是這麼說而已。她的狀態，比剛來時還要差，身上的死氣更是濃郁。
“抱歉，我不知道這件事會給前輩帶來這麼大的影響。”楊臨說道。
楊臨面露歉意。
“不用，這個人情將來有你會還的。給你，這是命運之線，他會給你指引，讓你找到幽都之門。不過，給你一句忠告，沒有斬殺破道境強者的實力之前，不要去。”塗山大祭司卻沒多說什麼，轉身離開。
楊臨目光沉吟，心中愧疚之意更深。
他能看出來，塗山祭司身上似被一種莫名力量給糾纏。
彷彿是一道道黑線將她給纏繞一般。
只是這種力量到底是什麼，他說不上來。
楊臨看着手心中的命運之線，沉吟良久。
“好了。不用傷感，大祭司在你剛來塗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你的目的，她既然肯出手，那就證明她有了自己的答案。”塗山輕語寬慰一聲。
楊臨點了點頭，並沒有所說什麼。
塗山輕語似乎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，說道：
“至於你的那頭鳥，和姜九山的小子，輕柔已經帶他們去洗練肉身，算是和你約定中的，給他們一個機緣。不過龍族的那個姑娘，她要去斷龍谷，還需要你同行。”
楊臨擡頭：“多謝前輩。”
“不用，這本就是約定中的內容。不過這一次，阿婧會和你一起去。”塗山輕語說着，看向大殿方向。
塗山婧的身影也在這時破門而入。
“去斷龍谷？好啊好啊，小姨，你終於肯讓我去了，聽說裏面有一頭隕落的老龍，我早就想去看看了，要不是你們攔着，我早就去了。”塗山婧一臉歡呼雀躍，眼中帶着幾分精光。
楊臨也是一樣。
他來塗山的目的，不過就是爲了拿走九代留下的東西，找到周感玄的位置。
再者，就是周感玄。
如今就差這最後一步。
“多謝前輩。”楊臨連忙拱手說道。
塗山輕語輕輕搖頭：“去吧，之後直接離開塗山即可。”
楊臨一愣。
本能之間，他感覺到塗山輕語的反應有些不對勁，但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去問。
問也沒用。
以塗山輕語的實力，如果是有什麼讓她感覺到棘手的，他根本沒資格參與進去。
……
一日之後，塗山城中。
兩道身影直接被塗山輕柔丟了過來。
“他們有點廢，不怪我。”
塗山輕柔看了看楊臨，說道。
楊臨一愣，表情有點不明所以。
此時，他能感覺到，姜淮身上有了不小變化，彷彿覺醒了狐族血脈，實力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，已經有了天人巔峯的氣息。
而金翅大鵬的血脈也再度提升，身上金光閃爍，妖氣更甚。
修爲也更進一步，跨過了天人，進入真道之境。
這還廢？
塗山婧這時也搖了搖頭：“真廢，有塗山祖氣的洗禮，竟然才提升這麼一點。”
塗山輕語點點頭：“確實。”
楊臨：……
楊臨心中有些無語。
不過看樣子來說，兩人現在也應該是有了自己的造化。
姜淮面色羞紅一片，被人當衆點評就算了，還一口一個廢，多少讓他有點接受不了。
畢竟因爲九山王，他頂着天驕之名行走在天人界這麼多年，到哪裏都被人推崇。
怎麼好好的，就成了廢物呢？
可他不敢反駁。
塗山的人……就是一羣瘋子。
至於金翅大鵬，此時也老實了。
不僅沒有反駁，還一臉謙虛的姿態。
楊臨目光從兩人身上收回，對塗山輕語兩人道別之後，就帶着幾人前往斷龍谷。
……
斷龍谷，在塗山之後。
雖然楊臨不明白爲何兩個毫不相關的存在會聚集在同一片空間中，但事關敖星霜，楊臨也不會置之不理。
兩個時辰後，幾人穿過塗山。
“楊臨，我小姨說你現在恢復肉身之力了？”塗山婧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，開口問道。
看的出來，一路上他忍的很難受。
直到走出塗山的區域才問出這句話。
楊臨點點頭，沒有否認；“是啊，已經恢復了。”
不過不等塗山婧開口，楊臨又補充道：“不過我不跟你打。”
塗山婧身影一閃，直接來到楊臨面前，死死盯着楊臨：“慫貨。”
楊臨直接不理。
若是自己不知道她的身份，不過一戰。但想到她和九代之間的關係，讓楊臨出手，總感覺有點欺負她一樣。
這是其一，另一點就是道爺說，答應了做新郎……
這不行。
想到蘇照心的樣子和九代的叮囑，楊臨就更不會冒險，要將一切危機給扼殺在搖籃中。
“想不到，你楊臨也有認慫的一天。”這時，姜淮幽幽開口，眼中帶着幾分釋然。
彷彿對於自己之前被定義廢物的事情已經毫不在意了。
楊臨都認慫了，他廢物一點怎麼了？
楊臨眉心一皺。
看着姜淮的反應，他總感覺他多少有點大病，似乎總能在自己身上找到安慰他的理由。
幽幽一嘆，楊臨就轉移了目光，看向塗山婧。
“你如果想打，等到了天人界，有的是人。不過現在，別煩我。”
楊臨說着，直接無視了她，繼續前行。
敖星霜也沒有開口，跟上了楊臨的腳步：“我已經感覺到斷龍谷的氣息了。只是，楊臨，你真的決定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