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臨瞳孔一縮。
一條狗？
瞬間，楊臨心中恍然。
這不是在罵人，而是之前那身影就是一條狗。
而且，還是他聽過無數次的那條狗！
“是九代的？”
楊臨問道。
雖然已經有了猜測，但楊臨還是感覺不可思議，沒想到竟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。
“不錯，就是老九的那條狗。”
道爺恨意依舊，彷彿想到過去，情緒波動更是強烈。
“衆所周知，道爺我是天命之師，誰不知道，道爺我縱橫萬古，歷經一代又一代紀元！”
“流水的天命，鐵打的道爺，說的就是我！”
道爺說道。
楊臨表情一定：“道爺，這些可以略過，直接說重點！”
無語了！
道爺是懂裝逼的，無孔不入，分明現在表現的是痛徹心扉，卻非要抓住機會裝一波。
而且，你吹自己可以接受。可是一句流水的天命……
這是想讓他死嗎？
“哼。道爺我只是渲染一下情緒。反正這條狗不是什麼好東西，你知不知道，每一個天命時代，道爺我都是天命代言人，可偏偏到了老九的時代，我被謀朝篡位了。”
“這條老狗，跟在老九身邊，直接就做了道爺我該做的事。”
“有逼他來裝，有鍋我來背，道爺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狗！”
道爺接連說道，怨念深得很。
楊臨默然，不過心中也感覺好笑。
這狗還真是極品，竟能讓道爺恨到這種程度，也是一個本事。
“知不知道，在老九的時代，還流傳着一句話？那句話，對道爺的我來說，簡直就是屈辱。”
“是我職業生涯的恥辱。”
道爺繼續道。
“什麼話？”楊臨反倒被道爺勾起了興趣。
“道士牽條狗，九界橫着走！”
“聽聽，這是什麼話？這將道爺我置於何地？”
道爺聲音中帶着憎惡。
楊臨微微點頭。
終於明白了重點。
說到底，就是道爺在九代的時代，被打入了冷宮，被一條狗爭寵，所以纔會有這麼大的怨念。
不過對於這種事……楊臨當然是喜大普奔！
但凡道爺能多幹點人事，能靠譜一點，九代就不會寧願相信一條狗，也不相信他。
“哼，反正你記住了，這條狗不是什麼好玩意。對了，這條狗富得流油，一定要儘快將他給逮住。”
道爺繼續說道，開始蠱惑楊臨，不斷惡化那條狗在楊臨心中的樣子。
對此，楊臨只是嘆息一聲，而後就關掉了天命空間。
的確，他現在對這條狗有了興趣。
相信，塗山婧看到這條狗一定會很驚喜！
不過現在，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，當務之急是先恢復過來，不然在這九天之上，說不定會遇上什麼危機。
以自己姑姑說的，自己來這裏就是亂殺，這要是出現什麼意外，到時候恐怕自己都說不過去。
“這位公子，是從哪一界過來的？”
正在這時，冰羽忽然開口。
楊臨轉移目光，隨即瞳孔一縮：“星妖？”
冰羽身軀一顫，這一瞬，她竟從楊臨身上感覺到了莫大的敵意。
甚至，她心底上也浮現出一抹危機感，恍若面對天敵一般。
再聯想到之前那條狗見到楊臨時所表現出來的樣子，心中更是生出恐懼。
一念及此，她連忙說道：“公子應該是很久不出世的古老家族的弟子吧。星妖之稱，早在千年之前已經不復存在。如今，我們已經有了自己的世界，名爲星辰界。”
冰羽解釋道。
她能感覺到，楊臨似對於星妖兩字充滿絕對的敵意，所以自我否決了那段歷史。
“不論叫什麼，都改變不了你們是星空流民的本質。”楊臨冷聲說道。
冰羽臉色僵硬下來。
“我不知道公子爲何會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，或者說是對我們星辰界有很大的敵意。但……即便是我們是星空流民，我們就一定有罪嗎？”
“當初祖上被放逐，被定義爲賊，可是我們又做錯了什麼呢？我們一代又一代努力，不過是想擺脫流民這兩個字，有一個屬於我們的世界，我們有錯嗎？”
冰羽擡頭盯着楊臨，眼中有些泛紅。
楊臨眉頭緊鎖。
說實在的，他此刻無言以對。
甚至想到了曾經被人定義，被人擺佈，被人以大勢之名要自己死……
那個時候，自己的內心何嘗不是如此？
何嘗不是想要打翻一切！
冰羽見到楊臨表情，心中微微一鬆。至少，楊臨這種表情也就說明他已經被自己說動。
一念及此，她繼續說道：
“看吧！公子，你也沉默了。我有時候都會問這蒼天，問那高高在上的天命，憑什麼我們一出生就被定義爲流民？憑什麼我們就要人人喊打喊殺？我們不服，自然要爭一個公道。”
楊臨雙眸沉重。
這一刻，他竟動搖了。
他必須承認，此時這女人說的很有道理。
他也明白，很多事情並不能單純的定義對錯，很多時候只是立場不同。
一念及此，楊臨嘆息一聲。
天命之路，任重道遠！
唯有自己登臨天命，才能創造出一個新的秩序。
不過此時，經過這女人的一番話，楊臨心中也對天命有了其他的理解。
若是能夠明悟，對自己將有莫大的裨益。
只是可惜，冥冥之中彷彿有一種力量阻隔自己，只是最後臨門一腳，他卻無法參透。
片刻後，楊臨看向了冰羽，道：“抱歉。”
冰羽心中忽然一鬆，道：“公子嚴重了。這不是公子的錯，是公子太久沒有出世，或許纔會對我們有所誤解。”
冰羽的姿態放的很低。
當然，根本原因還是，她在楊臨身上看到了希望。
被九天之上所有人都極爲高看的‘秦公子’見到楊臨都要夾着尾巴逃走，那她要是將楊臨給帶回去，他們星辰界，不就能擺脫困局了。
至少，楊臨長的眉清目秀，她也沒有任何排斥。
而且，根絕她的分析，楊臨絕對來自一些古老家族，自己若是能和他發生什麼，也算是能擺脫自己無從選擇的命運。
而另一邊，楊臨聽着冰羽的話，腦海中忽然想到楊青鸞的話。
有些人是可以坑的……
一念及此，楊臨迎向冰羽的目光，悍然道：“你說的不錯。”
“我來自玄天界，楊家！”
“我叫楊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