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五年怎麼夠呢？你都這麼寬容了，我不替你打工一輩子我都覺得自己良心難安呢。”
鳳曦：“！”
側身雙手握住祁霄的手，完全沒聽出祁霄言外之意的鳳曦難得赧然道：
“這怎麼好意思呢？”
“我知道你是好意思的。”
祁霄依舊笑着，眸光瀲灩，薄脣微勾。縱使美人漆黑心腸，在如此驚世的皮囊下也會有人自投羅網。
目光怔怔看着祁霄的謝晚吟如此，出門就沒帶腦子的鳳曦亦是如此。
所以謝晚吟雙手握緊，眸光閃爍的期待着祁霄爲她妥協。
鳳曦則直接握着祁霄的手搖了搖道：
“好兄弟，本宮一輩子對你好！”
說罷鳳曦又看向那邊剛剛入堂的孫青芷，以及在一旁站了許久的暮天與秦追道：
“祁霄剛剛說把一輩子都抵給本宮了，那麼你們以後肯定也要跟着本宮幹了。你們放心，大家都是好姐妹好兄弟，本宮一輩子對你們好！”
祁霄：“……”
孫青芷：“……”
秦追、暮天：“……”
祁霄很氣，孫青芷無語，秦追與暮天則腳下生風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埋骨之地。
可不就是埋骨之地麼？
他們主母說要一輩子對他們好，而他們主子還跟他們是同等待遇？
再不跑的話，明年的今天是不是就是他們的祭日了？
不好說，這可真不好說。
倒是孫青芷撫了撫發間殷紅的髮帶，實在不忍看祁霄與鳳曦雞同鴨講，跟當年的自己與祁鴻一樣，所以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道：
“阿霄，曦兒出門不帶腦子的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，你再這麼逗她，小心她真的一輩子對大家好。”
若是旁人聽了孫青芷這話，或許會以爲孫青芷在罵鳳曦沒腦子。
偏偏鳳曦卻毫無反應，似乎孫青芷說她出門不帶腦子並非冒犯，而是什麼十分中肯的評價一般。
總之已經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的謝家父子，此刻竟又又又被震撼住了。
好在祁霄對孫青芷這個過來人的經驗還是很看重的，當即捏了捏鳳曦的手道：
“想讓我替你打工一輩子也可以，方纔那讓別人加入咱們家的話不準再說了。”
鳳曦：“？”
什麼？
不說那話就能得到一個給自己打工一輩子的牛逼長工？
還有這等好事？
當然是選擇答應他啊！
然而鳳曦還沒開口，祁霄便又把玩着她的手指補充道：
“另外要替你打一輩子工的人是我，所以你要一輩子對我好，而不是跟誰都這麼說，對不對？”
鳳曦：“！”
似乎好像這邏輯還挺清晰啊……
仔細思索了兩秒，大聰明鳳曦覺得自己依舊血賺，所以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：
“成交！本宮一輩子對你好！”
說罷，她直接便轉頭看向下方的謝晚吟，語氣頗爲誠懇道：
“好了，現在本宮不用捏着鼻子跟你當一家人了，不是一家人就不需要留情面了你說對吧？”
謝晚吟：“……”
可她說的一家人本就不是鳳曦理解的那個意思，而是她們都是謝家人啊！
想到這裏，謝晚吟終是暫時按下了怒意道：
“公主，無論您如何書寫聖旨，如何否認您與寧國公府的關係，咱們都是血脈至親，身上都流着謝家的血，不是麼？”
他們現在的當務之急，是要保住國公府的顏面，讓鳳曦允准他們與蘇餘二人會面。
自古忠孝爲先，鳳曦可以否定名義上的親情，她卻不相信鳳曦還能否定血脈上的緣分。
然後她就見鳳曦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把匕首，直接就往自己手腕上割道：
“那換血吧？換誰的好呢？要不祁霄咱倆換，剛好你當公主本宮去你家得了？”
謝晚吟：“！”
說真的，她就沒有見過這麼離譜的人！
因爲鳳曦下刀極快，若非一旁的祁霄同樣反應迅速，一把握住了她落刀的手，恐怕她此刻就真的割開手腕了。
所以她居然寧可換血，也不想再與謝家有瓜葛了麼？
這一刻除了祁霄奪了鳳曦的匕首，有些不悅的數落她傷害自己外，謝晚吟三人都有些沉默。
而那沉默許久，看着自家女兒與鳳曦的交鋒愈發離譜的謝濱終是道：
“公主，爲了謝家的名譽，爲了寧國公府的威信，我等只是想爲蘇餘兩家求一點點恩澤罷了。即便這兩人之罪被寬恕一絲，對您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的，不是麼？”
不過是一句話的小事，他們就真要鬧得這般難看麼？
眼見謝濱語氣和緩，彷彿他們已拿出最好的態度，退了好大一步，鳳曦卻冷笑道：
“就因爲寬他們之罪對本宮沒有影響，所以本宮就得通融你們麼？你慘你有理？本宮強本宮就活該？”
謝濱啞然。
之前看鳳曦只覺她瘋瘋癲癲，說話就沒個正形。
如今見對方驟然拉下臉來，他竟有種被野獸盯上了的錯覺。
倒是謝耀覺得鳳曦忘恩負義，背棄家族，語氣難免發沉道：
“公主，父親與妹妹方纔便已經說過這是爺爺的意思。您因着小叔一家不願通融便罷了，難道連一直包容您的爺爺的話也不聽了麼？”
他們這些大舅三舅表哥表姐都是虛的，可老爺子卻是她鳳曦實實在在的親人。
即便是看在昭月皇后與前國公夫人的份兒上，她這個公主也不該看着國公府聲名有損，被一衆庇護着的家族與勢力懷疑吧？
這若是傳出去，即便有那一道聖旨在，那些注重孝道的大儒、世家、百姓也會覺得她鳳曦不近人情吧？
她不是要與太子和四皇子爭鋒，想做那鎮國公主與皇太女麼？
若她今日通融了，與國公府重修舊好了，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便給自己增添助力了？
穩賺不賠的買賣？
何樂而不爲？
鳳曦歪頭，當時便想開麥給這謝耀一錘。
誰知她才堪堪起脣，便聽一旁的祁霄道：
“你們謝家對小鳳凰如何你們自己清楚，謝老國公若當真對小鳳凰好，她也不會是如今的模樣。她只是瘋了，不是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