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面露喜色,讓孔媽媽扶起她,看着顧南枝道:“你跟我來。”

    她也不信陶媽媽的話,在她看來定是顧南枝把他們都收買了,哼,大人會說謊,小孩子還會說謊不成?

    她要聽謙哥兒親口說,讓顧南枝心服口服。

    顧南枝跟在她身後,一行人來到謙哥兒房中。

    “曾祖母,祖母,父親……”謙哥兒蔫蔫的躺在榻上,雖然退了高熱,但病了一場,小臉一片煞白,看着就讓人揪心。

    對上顧南枝,他眼神有些躲閃,聲音明顯變低,似帶着懼怕一樣,“母親!”

    老夫人冷冷斜了顧南枝一眼,瞧見謙哥兒對她的態度沒?就這,她還敢說沒有苛待謙哥兒,她全然忘了之前自己心裏是如何嫌棄謙哥兒,這會倒是心疼起來,“哎呦!我的哥兒了,你受苦了,快叫曾祖母瞧瞧。”

    就很虛僞。

    趙氏也是又抱又親的,“我的哥兒。”

    她剜了顧南枝一眼,接着又道,“都是祖母識人不明,才害咱們哥兒受苦了。”

    說着眼眶都紅了。

    “謙哥兒你覺得身體如何了?”裴洛白一臉關切,頓了頓又道:“這些日子你母親待你如何,這次又是怎麼病了?你如實說,不要怕,父親會爲你做主的。”

    江臨月就守在謙哥兒榻前,聽着裴洛白這番話,她心頭一熱,趕忙給了謙哥兒一個眼神,別忘了孃親是怎麼教你的,你趕緊照着說呀!

    謙哥兒雙手緊緊拽着錦被,他眼神飄忽,望向顧南枝的時候,眼中頓時蓄滿淚水,他不想說母親不好,這些日子跟在母親身邊,他過的很開心,比跟孃親在一起還要好,只是,母親什麼都有,而孃親只有他,他不能讓孃親失望。

    可他又覺得很對不起母親,於是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,把江臨月教他的話,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,“母親只在人前對我好,揹着人,她不讓我喫,不讓我喝,還不讓我見乳母,夜裏還讓我躺在地上睡覺,我很冷,凍得渾身發抖,母親都不讓我上榻。”

    真是一字不差,把江臨月高興壞了,但戲還得接着演,她撲通一聲跪在老夫人面前,聲淚俱下,“求老夫人給謙少爺做主啊!”

    “顧南枝你怎麼敢?謙哥兒還只是一個孩子,他礙着你什麼了?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嗎?來人啊!拿紙筆,洛白你現在就把她給休了,我們侯府可容不下這樣的毒婦。”一聽謙哥兒的話,趙氏頓時火冒三丈,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把顧南枝給撕了。

    謙哥兒可是她嫡親的孫子,誰給她的膽子,她竟敢這麼對謙哥兒。

    “顧南枝,是我錯看了你,你們顧家也算名門清流,你簡直喪心病狂,洛白,還愣着幹什麼?沒聽到你母親的話嗎?今日說什麼也要把這個毒婦給休了。”老夫人也忍無可忍,這種毒婦他們裴家可不敢留,京都比顧家勢大的數不勝數,他們裴家並非離了顧南枝不行,大不了再給洛白找一個名門貴女。

    裴洛白也信了謙哥兒的話,他雙眼浸了寒冰,一字一句,“顧南枝你太叫我失望了。”

    僕從已經拿來筆墨紙硯,遞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聽着老夫人和趙氏的話,江臨月激動的,心都快從嗓子眼跳了出來,她直勾勾的看着裴洛白,你倒是快寫休書啊!還愣着幹什麼?莫非你捨不得這個女人,別忘了這個女人是怎麼對你兒子的!

    夏令與秋辭上前替她鳴不平,“謙少爺,你怎麼能這樣污衊世子夫人?世子夫人是如何對你的,奴婢們都瞧在眼裏,她什麼時候不叫你喫,不叫你喝,還讓你在睡在地上?”

    顧南枝表現的很平靜,謙哥兒是什麼性子,她早就見識過了,忘恩負義他一直都做的很好。

    “顧南枝,念你爲侯府操勞六年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,我給你一個機會,若你還想留在侯府,就跪下給祖母磕頭認罪。”裴洛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,自以爲十分大度,對顧南枝更是已經仁至義盡。

    顧南枝涼涼的掃了他一眼,徑直走到謙哥兒榻前,臉上一點怒氣都沒有,反而笑盈盈的看着他,“謙哥兒,你忘了母親給你講的故事嗎?小孩子是不可以說謊的,母親再問你一遍,母親對你真的有這麼壞嗎?不讓你喫,不讓你喝,還讓你睡在地板?”

    說着她瞥了江臨月一眼,“還是有什麼人教你這麼說的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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