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知道什麼？
黎月淡淡地笑了笑，“該知道的都知道。”
說完，她隨意地拿起筆，開始在唐茹的那張圖上做修改，“你應該不是顧曉柔的粉絲。”
唐茹咬着脣，半晌，才僵硬地點了點頭，“我不是。”
“那就很奇怪。”
女人打了個哈欠，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開口，“既然不是顧曉柔的粉絲，爲什麼這麼關注她？”
“甚至願意爲了她辭職，隱藏身份到厲氏集團來？”
唐茹閉上了眼睛。
她不知道黎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。
但她知道，黎月現在的身份，是厲景川的女人。
她既然知道她所有的事情，那厲景川……
一種無力感涌上來，將唐茹整個人包裹住了。
她嘆了口氣，“我是不是要被開除了？”
“不會。”
黎月垂眸繼續盯着設計圖稿找錯誤，“只有我知道。”
說完，她朝着唐茹眨了眨眼，“我只是想確認，你我的目的是否一致。”
“不一致的話，我就真的要告訴厲景川了。”
女人的話，讓唐茹整個人瞬間呆住了。
她看着黎月那張漂亮到近乎完美的臉，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。
“我……”
“想好再說。”
黎月冷聲提醒。
唐茹的雙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。
“我恨顧曉柔。”
她不想撒謊，不想僞裝成自己討厭的模樣。
如果這次工作丟了，她還可以想其他辦法……
“你安全了。”
黎月嘆了口氣，將修改好的圖放回到唐茹的面前，“下班後找個時間聊聊？”
唐茹震驚地看着黎月的臉，“你……”
“黎月！”
她的話還沒出口，門口便響起了中年男人冷傲的聲音。
黎月將畫筆放下，擡起頭。
從門口朝着她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的，是厲景川的父親，厲歸墨。
此時，厲歸墨那張滄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。
他徑直地朝着黎月走過來，擡起手一個巴掌就甩了過來。
他來得太快太突然，手上的手勁兒也很大。
“啪——！”地一聲，黎月被打得整張臉偏過一邊，臉上高高地腫起了一個巴掌印。
火辣辣的疼痛蔓延開來。
黎月捂住臉，冷冷地回過頭來。
“你誰啊，幹嘛啊？”
唐茹站起身來，張開雙臂將黎月護在身後，“看着年紀也不小了，一進來就打人？”
厲歸墨居高臨下地盯着黎月，“她該打！”
“表叔，您消消氣。”
黃璐連忙一個箭步從辦公室裏衝出來，一邊安撫厲歸墨，一邊吩咐身邊的人，“去給伯父倒水……倒茶！”
黃璐可是厲老太太老家的親戚。
別人不知道厲歸墨是誰，她黃璐能不知道？
看到厲歸墨打了黎月，她心裏早就樂開了花，“成功的男人總會被一些狐狸精吸引的，您幹嘛生這麼大的氣啊。”
“等過段時間，厲總玩夠了，就嫌棄她了。”
“她又不會嫁到厲家，您也別太生氣了。”
說完，她擡起頭，高傲地掃了黎月一眼，“還愣着幹嘛，過來給我表叔道歉！”
“道什麼歉？”
唐茹翻了個白眼，“是他先打人的，現在居然要黎月道歉！？”
“那當然了。”
黃璐擡起頭，從鼻子裏哼了一聲，“她惹得表叔不高興了，難道她不應該道歉？”
“小丫頭，你不知道吧？”
“這位，我表叔，就是厲景川厲總的親生父親！”
黃璐連忙乘勝追擊，“我表叔不滿黎月這種女人勾搭上了厲總，所以生氣了。”
“難道打她不應該，讓她道歉，不應該？”
“應該……”
黃璐的話音落下，周圍的人便紛紛低聲附和。
原來這位是厲總的你親生父親，惹不起的！
唐茹也是一臉的震驚。
半晌，她咬了咬脣，“我還以爲，厲總這樣的大人物，家裏人應該都是有素質有涵養的，沒想到……”
這厲歸墨看上去起碼有五十歲了吧？
因爲自己兒子和黎月談戀愛，就過來打人？
“簡直堪比潑婦……”
唐茹的話，讓黃璐瞬間炸了毛。
“你說誰沒素質沒涵養，說誰潑婦！？”
“唐茹，我看你是不相干了，居然敢侮辱厲總的家人！”
“厲總的家人不能侮辱，所以別人就可以被侮辱了嗎？”
黃璐的話音剛落，黎月便冷冷地擡起頭來，起身擋在唐茹面前。
女人目光凜冽地盯着厲歸墨，“剛剛厲先生是去找厲景川了，對嗎？”
“沒猜錯的話，厲先生去找厲景川，應該說的也是這番話。”
“但是……厲景川並沒有把您的反對和建議放在眼裏。”
“所以您纔會這麼氣急敗壞地過來找我，打我。”
黎月盯着他，聲音和目光一樣冰冷，“對我不滿意，卻無法說服自己的親生兒子，所以只能找我發泄憤怒？”
心事被戳穿，厲歸墨的臉色有些難看。
“還不是因爲你不要臉？”
黃璐鄙夷地掃了黎月一眼，“如果你本本分分，不去勾引厲總，表叔也不會遷怒於你！”
“是嗎？”
黎月冷漠地勾脣笑了。
她瞥了一眼站在門口偷偷看熱鬧的施淺淺，“沒記錯的話，她也勾引過厲景川吧？”
說完，她又看了一眼黃璐，“還有你，你應該也想肖想過厲景川吧。”
“如果說每一個勾引過厲景川的女人，厲先生都要打的話，那我承認，我應該捱打。”
“她們失敗了，她們就可以逃過一劫，我成功了，我就活該？”
厲歸墨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。
黃璐咬脣，看了一眼厲歸墨又看了一眼黎月，“反正你要給我表叔道歉！”
“否則的話……”
“否則的就給你再加幾倍的工作量！”
“讓你一個人改完所有的，有疏漏的設計圖！”
“別忘了，你現在的身份還是個助理學徒，我有權讓你做這些工作！”
黎月聳了聳肩，“無所謂。”
“等等！”
猛地，厲歸墨擰了眉，轉頭看着黃璐。
“你說……她的工作是什麼？”
黃璐撇嘴，“助理學徒啊。”
“她這種沒有美術基礎，完全不懂設計，全靠着男人的關係進來的貨色，也只能當學徒了。”
“荒唐！”
厲歸墨瞪了黃璐一眼，“你把她當學徒，你瘋了嗎！”
黎月可是享譽珠寶設計界的大師！
這樣的大師，被黃璐說成沒有美術基礎，完全不懂設計……
這要是傳出去，整個厲氏集團都要被人嘲笑！
即使他氣憤黎月霸佔了莫雨晴的位置，但私事是私事，學術是學術！
想到這裏，厲歸墨看了黃璐一眼，“你是設計總監？”
黃璐臉上的笑容凝固了。
她呆滯地看了厲歸墨一眼，“是啊，表叔……怎麼了？”
“把你的位置讓給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