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璐瞬間炸了毛，“表叔，你開玩笑的吧？”
讓她把設計總監的位置讓給黎月這個賤人？
厲歸墨不應該是站在她這邊的嗎？
明明他那麼討厭黎月，卻不但不打壓，不開除，還要給黎月升職，讓黎月坐到她的位置上？
到底是她瘋了還是他瘋了？
“沒開玩笑。”
厲歸墨淡淡地看了黃璐一眼，“把你的位置讓給她。”
公事是公事，私事是私事。
即使他打壓了黎月，開除了黎月，對厲景川和黎月的感情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。
反倒讓厲氏集團失去了一個大師級別的設計師。
更何況，當初讓黎月到集團上班的就是他厲歸墨，現在他也不好出爾反爾。
最好的辦法，就是一邊讓黎月在厲氏集團貢獻力量，一邊讓她減弱對厲景川的興趣！
想到這裏，厲歸墨又轉頭看了黃璐一眼，“不願意？”
“當然不願意！”
黃璐急了，她直接站起來擋在厲歸墨和黎月中間，“表叔，我可是光明正大憑着實力坐在我這個位置的！”
“她黎月有什麼實力？不過是靠着和厲總的關係而已！”
“她只配做助理，只配做學徒！”
“是嗎？”
黎月終於被黃璐的自大逗得笑出了聲。
“當然了！”
見黎月出聲了，黃璐冷哼一聲，“難道不是嗎？你只是一個託關係進來的廢物而已！”
黎月現在可是厲景川的女人。
如果她有做好珠寶設計的能力，厲景川不會只讓她做一個設計師助理！
沒有哪個靠着關係找工作的人，會願意屈居低位的。
黎月能夠這麼愉悅地做這個設計師助理，不就證明，她根本什麼都不懂？
“閉嘴！”
厲歸墨擰了擰眉，大聲呵斥了黃璐一聲，“不會說話就不要說！”
“把你的職位讓出來！”
“黎月做設計總監，你做設計師助理！”
厲老太太真是太慣着這個厲家的遠親了！
“我不同意！”
黃璐死死地咬了牙，擡頭不服氣地看了厲歸墨一眼，“要讓黎月做我的位置，可以啊。”
“讓她拿出一張能比得過我的設計圖，我就心服口服！”
“如果她拿不出來，就讓她把所有出了錯的圖紙都改了！”
“那如果她拿出來了呢？”
猛地，一道低沉的男聲從走廊的位置響了起來。
黃璐一怔。
她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。
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，正悠然地靠在門邊上，脣邊帶着幾分冷意地看着她。
“厲總！”
黃璐整個人一頓。
片刻後，她抿了脣，“如果黎月拿的出來，我就讓她坐上我設計總監的位置！”
“然後你去做設計師助理，把所有出了錯的圖，都改了？”
黃璐的話音落下，黎月身邊的唐茹連忙開口補充。
黃璐的臉色白了白。
她轉眸瞪了唐茹一眼，“有你什麼事兒！”
“我覺得這提議不錯。”
黎月聳了聳肩，淡漠地從一旁拿出畫板和畫筆，“畫個什麼好呢？”
說着，她挑眉看了厲景川一眼，“記得昨天上午，我給厲總拿過去的那個設計方案，黃璐總監改了四稿都沒達到要求？”
“那我就按照那份設計稿的要求，用我自己的想法設計一款？”
言罷，女人垂眸，長指在紙上飛快地畫了起來。
黃璐和設計部的一衆員工，開始的時候都是一臉不屑的。
這女人，只會虛張聲勢！
可……
等他們看到黎月畫出了首飾的輪廓，看到了她純熟的筆法，還有她獨特的構圖方式……
衆人驚呆了。
一時間，整個辦公室裏寂靜得只有黎月的鉛筆在白紙上塗塗畫畫的聲音。
所有人都在認真地盯着她的手。
厲景川也不例外。
男人看着她的手，眸色逐漸深邃，逐漸幽深。
眼前莫名地就浮現出了顧黎月的背影。
當年的顧黎月，也很喜歡畫畫。
她總是喜歡坐在陽光明媚的房間裏，打開窗戶，讓微風吹動着她身後的窗簾。
坐在畫板前，她手法自然嫺熟地畫畫。
她喜歡畫很多東西，家裏的花，外面的景。
但她最喜歡畫的，還是他。
他的側臉，他的眉眼。
他曾經無數次地，和現在一樣，躲在最遠的角落裏，看着她一筆一筆地畫下她心中的圖畫。
每次，他都是在她開始畫之後去看她，在她畫完之前離開。
她畫得很投入，根本不知道他曾經那樣窺探過她。
盯着黎月手裏的畫筆，厲景川的眉頭微微地擰了起來。
他不太懂繪畫。
是……每個人畫畫的手法和習慣，都一樣嗎？
眼前的黎月，她畫設計圖的時候，手法，習慣，甚至偶爾的小動作，都和當年的顧黎月……一模一樣。
厲景川微微地眯起了眸。
他想起之前黎月說過的，她特地地模仿過顧黎月的習慣和喜好。
但畫畫的習慣……也是能模仿的嗎？
男人擰了擰眉，垂眸拿出手機給白洛發消息。
“把顧黎月所有的社交賬號和相關的東西都再查一遍。”
“把所有和顧黎月畫畫有關的資料全都找出來。”
男人的消息發完，黎月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。
她只用了一個多小時，就完成了黃璐要用兩天才能做好的圖。
甚至，她的圖比黃璐的還要細緻規整。
“好！”
厲歸墨走上前去，仔細地端詳了一番，“大師到底是大師！”
黎月淡淡地勾脣笑了笑，“謝謝誇獎。”
反正厲歸墨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，厲景川也早晚會知道，所以黎月並不打算繼續隱瞞。
況且，Moon這個身份，其實和顧黎月沒有什麼關係。
她當初隱瞞身份，純粹是不想太招搖而已。
黃璐走過來，看着黎月的圖紙，整個人都震驚地說不出話來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是……”
“她是Moon。”
黃璐的話沒說完，就被厲歸墨打斷了。
他嘆了口氣，“知道我爲什麼一定要讓你把位置讓給她了麼？”
黃璐怔了怔，瞬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看着她的反應，厲歸墨轉頭，淡淡地看了厲景川一眼，“她是念念在國外學設計時候的老師。”
厲景川看着黎月，瞳孔驟然地收縮了起來。
她……是念念在國外學設計時的老師？
周圍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。
厲景川眯眸，強壓着怒氣，一步一步地走到黎月面前。
最後，他停住。
男人居高臨下地盯着她，目光冰冷刺骨，“原來你早就認識念念。”
也就是說。
她早就認識顧黎月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