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”
黎月擡起頭看着他，莞爾一笑，“厲先生很驚訝麼？”
厲景川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。
下一秒，他直接伸出手去，直接扣住了黎月的手腕。
幾乎是瘋了一樣地，他扣着黎月的手腕，強行地拉着她出了設計部。
他甚至沒有帶她坐電梯。
男人粗蠻地扯着她，直接從樓梯上了頂樓。
黎月的身體像個殘破的木偶一樣，被他拉過來，扯過去。
到了頂樓的時候，她真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。
女人單手拄着膝蓋粗喘，“厲景川，你瘋了？”
“我是瘋了！快要被你逼瘋了！”
男人一把將黎月拉進辦公室。
“砰”地一聲，隨着辦公室的門關上，黎月的脊背也狠狠地撞上了辦公室的門板。
厲景川那雙深邃的眸中此刻夾雜着極盛的怒火。
他狠狠地盯着黎月的臉，“你認識顧黎月，是不是！？”
“你是念念在國外學設計的老師，而念念這些年，一直都和顧黎月生活在一起！”
“你和顧黎月到底是什麼關係？”
“你們串通好了是不是？”
“一個把孩子送到我身邊，一個故意到我身邊，用和顧黎月相關的一切，勾住我，設計我！”
“你們到底想做什麼！？”
男人暴怒着的聲音，像是一個個炸雷，在黎月的耳邊炸響。
她閉上眼睛，苦笑了起來，“你覺得呢？”
女人臉上的苦笑，在厲景川看來，格外地刺眼。
這麼長的時間，她們一直在把他當成傻子！
“顧黎月人在哪？”
他瞪着她，目眥欲裂。
黎月睜開眼睛，脣邊帶着嘲諷的笑意。
她看着他，不說話。
女人這幅挑釁一般的態度，讓厲景川胸中的火燒得更大了。
他幾乎不受控制一般地收緊了卡主她脖子的手，“她在哪？”
“快說，她在哪！”
“我要見她！”
不管當年怎樣，他現在只想見到她！
哪怕當年的事情，真的是她背叛了他，他都可以不去計較！
現在他只想見她！
“她不會見你的。”
黎月擡起眸子，冷冷地盯着他的臉，“顧黎月她這輩子，最恨的人，就是你。”
“最不想見到的，也是你。”
“你胡說！”
黎月的話，像是一把刀子，狠狠地刺穿了厲景川多年來的自我安慰，“她是愛我的，她這輩子最愛的就是我！”
“那是以前！”
黎月看着他，眸中的光芒越來越冷，越來越沉，“以前的她的確是愛你，愛到不惜和自己的父母作對，愛到可以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！”
“但是後來呢，厲景川，你給了她什麼？”
“你給她的，永遠是無窮無盡的絕望！”
“她早就不愛你了，不愛了！”
她冰冷的聲音，每個字都像是一個重錘，狠狠地錘在他的心臟上。
“不可能，不可能！”
他掐住她的脖子，“你胡說！”
男人的力氣很大，黎月被掐得連聲音都變了調子，“厲景川，你瘋了！”
“是你瘋了！”
男人瞪着她，雙眼緋紅，“如果不是瘋了，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！”
就在黎月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厲景川掐死的時候，猛地，她身後的門板響了。
“砰——！”地一聲，辦公室的門被人撞開了。
外面，是虎背熊腰的阿左阿右，還有站在阿左阿右身後的念念和雲嶼。
門被破開之後，黎月連忙掙脫了厲景川，癱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停地喘着。
憤怒之下的厲景川終於在這強大的外力作用下，漸漸地恢復了一絲的理智。
他站在原地，看了黎月一眼，又看了外面的兩個寶貝一眼，生平第一次有些無措，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“小阿姨——！”
看黎月這幅樣子，念念瘋了一樣地衝上來，直接撲到她懷裏，“你沒事吧！？”
“爹地，你瘋了嗎？”
“他的確是瘋了。”
雲嶼擰了擰眉，心疼地看了黎月一眼，然後雙手背在身後，緩步地走進了辦公室裏，“被拆穿了謊言之後的惱羞成怒。”
“厲景川先生，我以前怎麼沒發現，你是這樣一個不敢面對現實的人呢？”
厲景川擰了擰眉，淡淡地垂眸看了雲嶼一眼，脣邊冷嗤，“小孩子懂什麼？”
“小孩子當然懂啊。”
雲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沙發上，兩條小短腿翹着二郎腿，“我在國外的時候，可是什麼都知道哦。”
“顧黎月阿姨早就不喜歡你了，所以她才讓我媽咪到你身邊來，一邊照顧念念，一邊觀察一下你能不能照顧好念念。”
說完，小傢伙擡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，“可是現在看來，厲景川先生您有暴力傾向，不適合自己養女兒呢。”
男人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微微地眯了眯。
“你還知道什麼？”
“我還知道啊。”
小傢伙看着臉色漸漸從絳紫色恢復了的黎月，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，“我還知道你當初傷透了顧黎月阿姨的心。”
“她真心實意地喜歡你，換來的是你的冷漠和背叛。”
男人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。
他脣邊揚起一抹才冷意來，“我什麼時候背叛過她？”
冷漠，無情，絕情，他都承認。
畢竟當初和顧黎月在一起的時候，他一直固執地認爲，自己娶她只是因爲她是個好女孩。
他以爲，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她。
可……
等他終於真正地失去了她，他才知道，原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女人，已經出現。
只是，他沒來得及醒悟，沒來得及珍惜，她就已經離開了。
“沒有嗎？”
黎月坐在地板上，一邊捂着脖子，一邊目光冰冷地盯着厲景川的臉，“那你告訴我，你和顧曉柔，到底是什麼關係？”
顧曉柔？
厲景川擰眉冷笑，“我早就說過，我和顧曉柔，不過是我想在顧黎月離開之後，有個體面的身份，能好好地照顧她罷了。”
“她是顧黎月最親的妹妹，我照顧她，難道不應該？”
看着厲景川狡辯的樣子，黎月笑了。
“還是那句話，照顧的方法有很多，爲什麼一定要和她做未婚夫妻。”
“還有……”
女人眯了眯眸，“當年顧曉柔的孩子，難道不是你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