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月死死地咬住脣，擡眸憤怒地瞪着顧曉柔的臉：
“你到底想幹什麼？”
顧曉柔冷笑起來：
“當然是……”
她眯眸看着黎月，眼底都是恨意：
“把你欠我的，全都討回來！”
如果不是黎月帶着她的兩個小野種回來，她現在已經是厲景川明媒正娶的太太了！
她在厲景川身邊守了五年，做了他五年的未婚妻！
黎月一回來，一切都毀了！
她怎麼能不氣，怎麼能不恨！
黎月眯眸，“可是顧曉柔，我從來都不欠你的。”
“欠不欠我的，不是你說了算，是我說了算！”
“媽咪！”
這時，舞臺下面響起念念稚嫩的童音。
黎月頓了頓，下意識地看過去。
此時，念念和雲默已經站在舞臺下面了。
念念伸出小手，做出要接住黎月的姿勢：
“媽咪，下來吧！安全啦！”
黎月這纔回過神來，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厲老太太那邊。
她深呼了一口氣，沒有再理會身後的顧曉柔，直接從舞臺上走了下來。
到了舞臺下之後，她將念念抱起來，“乖，有沒有嚇壞？”
念念把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，“沒有沒有。”
說完，她將腦袋湊到黎月的耳邊，壓低了聲音開口：
“是我和大哥把太奶奶找來的。”
“媽咪你放心，太奶奶會保護你的，不會讓你再去親那個噁心的男人了！”
聽着女兒的話，黎月的心裏像是打翻了調味瓶，五味陳雜。
她抱着念念，剛想去牽雲默的手，卻發現雲默的視線，正定定地看着舞臺上的一個角落。
角落裏，站着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雲嶼。
兩個小傢伙正安靜地對視着，彼此的眼睛裏都沒有太多的情緒。
黎月心下一沉，連忙拉過雲默的手扯着他一起離開。
看着這母子三人離開的背影，舞臺上雲嶼的小手默默地握成了拳頭。
“羨慕嗎？覺得他們幸福嗎？”
顧曉柔走到他身邊，蹲下身冷笑着給他整理領結：
“如果沒有他們母子三個，你和我，還有你父親厲景川，我們也是幸福快樂的一家。”
“我也可以這麼抱着你，讓你覺得溫暖親切。”
“但是小伽，我們的幸福，被他們毀了。”
說完，她擡眸正色看着雲嶼的臉：
“你知道該怎麼做吧？”
雲嶼抿脣，默默地點了點頭。
“母親，您放心。”
“我一定會幫您拿回所有您應得的。”
……
臺下。
厲歸墨一臉討好地看着厲老太太，攙扶着她在會場正中間的沙發上坐下：
“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？”
厲老太太冷哼一聲，眸光冷冷地掃了厲歸墨一眼：
“怎麼，我老人家來的不是時候，耽誤了厲歸墨先生給厲家清理門戶篡權奪位？”
厲歸墨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下來。
他輕咳了一聲，壓低了聲音，“母親，您這話說的。”
“我只是想幫厲家清理門戶而已，沒想過篡權奪位的。”
“您也知道，咱們厲家也是大門大戶，厲氏集團的基業也是祖祖輩輩努力打下來的，如果交到了一個不肖子孫手裏，可是要讓人笑掉大牙的。”
“要幫忙調查一下。”
厲老太太笑了。
她垂眸看着面前的厲歸墨，“說的也對，厲家的資產，的確是厲家祖祖輩輩攢下來的，不肖子孫的確不配拿到厲家的錢。”
說着，她眸光一轉，冷冷地看着厲歸墨的臉：
“你這些年，拿了厲家多少錢？”
厲歸墨一怔。
他怎麼想都沒想到，清理門戶這把火能燒到自己頭上來。
男人怔了怔，有些呆滯地看着厲老太太，“母親，您這話什麼意思……”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”
厲老太太冷哼一聲拔高了聲音：
“你說要查清楚景川到底是不是渣男，到底做沒做過品行不端的事情。”
“那就證明，你現在手裏還沒有證據能證明，景川做過那些事情。”
“但是，我現在手裏，可是清清楚楚地，有你和你的私生子，這些年做的品德敗壞的事情。”
老太太那雙渾濁的老眼冷冷地瞪着厲歸墨：
“你說，要是清理門戶的話，是不是應該從證據確鑿的人開始？”
“而且，你是景川的父親，年紀更大，更應該從你開始。”
說完，老人家直接轉身掃了沈管家一眼，聲音冷厲：
“去把這些年他在景川的母親過世之後，在厲家拿的所有錢和物品的賬目都調出來，把賬單算好了，送給厲歸墨先生。”
“不肖子孫不配拿到厲家列祖列宗給的錢，所以……”
她冷冷地瞪了厲歸墨一眼，“你全都要一分不差地給我還回來！”
厲老太太的話，讓厲歸墨整個人的臉色蒼白地比牆壁還要難看。
在場的其他人更是大氣不敢喘。
厲老太太不愧是在厲景川上位之前，掌管了厲家多年的狠角色。
單單坐在那裏，就帶個人無形的壓迫感。
原來厲景川身上那讓人不得不仰視的強大氣場，是遺傳自厲老太太……
“奶奶。”
見厲老太太這麼對待厲歸墨，一旁的厲明賀猶豫了一會兒，然後笑眯眯地走過去，學着別人家的孫子一樣趴在厲老太太的膝蓋上：
“奶奶，跟爸爸算賬的事情是咱們自家的事情，以後關上門算來得及，何必在這麼多人面前給爸爸難堪。”
說完，他還撒嬌一樣地擡起臉來：
“我也是你的孫子啊。”
“今晚是我的訂婚宴，您來我很開心。”
“但是既然來了，就開開心心地參加典禮喫個飯吧，別爲了這種小事兒生氣，傷了和氣，讓別人以爲我們厲家人，彼此之間的感情都不好。”
厲明賀本以爲自己這番話可以讓厲老太太顧及一下今晚的場合，可沒想到——
厲老太太直接給身邊的沈管家遞了個眼神。
下一秒，沈管家直接將厲明賀趴在厲老太太膝蓋上的腦袋拎了起來，將他整個人拽着直接拖到了一邊。
老太太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地拿出紙巾來，一邊擦着被他碰過的膝蓋，一邊轉眸看了一眼遠處正抱着念念牽着雲默的黎月：
“黎月，你好好跟我說，今晚是誰和誰的訂婚典禮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