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月的雙手在身側死死地捏成了拳頭。
她其實很想告訴厲老太太，今天是她和厲景川的訂婚典禮。
但……
她下意識地回眸看了一眼。
舞臺那邊，顧曉柔正在從舞臺向下走。
雲嶼站在她前面的臺階上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攙扶着她。
他小小的身子其實根本攙扶不住顧曉柔，但他卻很認真地在做這個他根本完不成的動作。
黎月的心裏漫過一絲的心疼。
看得出來，顧曉柔雖然口口聲聲說雲嶼是她的兒子，但是她卻沒有給過雲嶼半點的溫情。
否則的話，他這麼小的孩子，爲什麼要主動地去攙扶身體完全沒有問題的顧曉柔？
想到顧曉柔威脅自己的那些話，黎月深呼了一口氣，不敢看厲老太太的眼睛：
“今天……”
“是我和厲明賀的訂婚典禮。”
顧曉柔這個人性格古怪，她必須按照顧曉柔說的做。
黎月沒有膽子也沒有資格，用南潯和雲嶼來冒險。
女人的回答，讓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厲老太太眉頭緊皺，聲音也冷了下來：
“黎月，現在我在這裏，厲家我說了算，沒有人會把你怎麼樣。”
“你跟我老婆子說，你到底是在跟誰訂婚！？”
厲老太太渾身散發的氣場，讓黎月死死地咬住了牙。
她以前一直覺得厲老太太是個有些糊塗，喜歡搞事情的老人。
可沒想到，厲老太太正經起來，居然這麼有氣勢。
這種氣勢，讓黎月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撒謊，都需要很大的勇氣。
但她還是硬着頭皮，“今天是我和厲明賀訂婚的典禮。”
“媽咪……”
被黎月抱在懷裏的念念掙扎着從黎月身上下來。
小丫頭後退了一步，瞪大了眼睛，黑色的雙眸中寫滿了受傷：
“你怎麼能說謊呢……”
今天明明就是她媽咪和她爹地的訂婚典禮！
怎麼會變成媽咪和那個壞男人的？
她明明已經幫媽咪找來太奶奶撐腰了！
媽咪爲什麼還是不敢說實話？
黎月閉上眼睛，“我沒說謊，今天就是……”
“今天就是她和厲明賀的訂婚典禮啊。”
顧曉柔輕笑着拉着雲嶼走過來，眸光淡淡地看着厲老太太，“奶奶，好久不見啊。”
厲老太太擰眉掃了顧曉柔一眼，剛想說什麼，視線卻猛地停留在了顧曉柔身邊的雲嶼身上。
她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。
這孩子……
怎麼會和雲默雲嶼長得一模一樣！？
她看了一眼黎月身邊的雲默，又看了一眼顧曉柔身邊的孩子，差點以爲自己看錯了。
厲老太太的反應，顧曉柔早就料到了。
她勾脣輕笑了一聲，“奶奶，是不是挺驚訝的？”
女人牽着雲嶼走到厲老太太身邊，“奶奶，我給你介紹一下，這個，是我和厲景川的兒子，叫做凌小伽。”
“其實當初黎月懷上厲景川孩子的時候，我也懷上了。”
“不然的話，景川也不會爲了我，製造黎月的車禍，想殺了她。”
“只是後來，我們訂婚之後，景川不喜歡這孩子了，所以我把孩子生下來，送到了國外。”
“之前黎月回到景川身邊，我被景川送到國外，才終於和這孩子團聚。”
“來，小伽，喊太奶奶，這位是你的太奶奶！”
雲嶼乖巧地擡起頭來：
“太奶奶。”
這一聲太奶奶，讓厲老太太瞬間淚如雨下。
這聲音，這表情，這眼神！
簡直和之前死掉的雲嶼一模一樣！
雖然雲默和雲嶼也長得一模一樣，但是眼神是不一樣的！
之前雲嶼過世的時候，厲老太太還傷心了好久，覺得病懨懨的雲默根本代替不了陽光可愛的雲嶼！
而眼下，面前這個顧曉柔和厲景川的兒子，卻和雲嶼幾乎一模一樣！
如果不是因爲雲嶼已經死了，她甚至會懷疑面前的這個就是雲嶼！
她激動地一把將小傢伙拉進懷裏：
“雲嶼，我的好孩子啊！”
被老太太抱在懷裏，雲嶼擰了擰眉，低聲提醒：
“奶奶，我叫凌小伽，不叫雲嶼。”
厲老太太抱着他的動作微微僵硬。
雲嶼順勢從老太太的懷裏出來，身子後退了兩步。
懷裏的孩子忽然離開，老太太有些驚訝地看着他。
雲嶼深呼了一口氣，“對不起，這位太奶奶。”
“因爲你們都是厲家的人，我比較抗拒和你們親近。”
“抱歉。”
說完，他擡腿，站到了顧曉柔的身後。
顧曉柔略微尷尬地笑了笑，“奶奶，你看這孩子……”
“因爲我當初被景川拋棄，所以他就記恨上景川了，所以對厲家的人都沒什麼好感……”
“不過您放心，今天回去之後，我一定好好教育他！”
厲老太太有些失落地擰起了眉頭。
這孩子……
似乎真的不是雲嶼。
但他不是雲嶼，那他是誰，難道真的是顧曉柔和厲景川的孩子？
想到這裏，老太太擰眉掃了一眼遠處坐在輪椅上的厲景川：
“景川，這怎麼回事！？”
一直一言不發的厲景川這才淡淡地擡起眼皮：
“就是您看到的這樣。”
厲老太太冷眉倒豎：
“什麼意思？”
“什麼叫做就是我看到的這樣！？”
“你當初真的讓顧曉柔和顧黎月同時懷孕了？”
“還是你當初真的爲了顧曉柔肚子裏的孩子，故意設計顧黎月了！？”
厲景川勾脣，“您覺得呢？”
今晚發生的一切，沒有一個人問過他的意見。
他已經懶得爲自己辯解了，他只想看看，顧曉柔和厲歸墨厲明賀這幾個人……
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。
男人這一副無所謂的態度，讓厲老太太頓時怒火中燒！
“景川！”
“你到底是現在厲氏集團的負責人，我們厲家在外面的代言人，你知不知道如果這些事情不解釋清楚……”
“就是！”
厲老太太的話還沒說完，厲歸墨連忙站出來，跟着厲老太太一起大聲指責：
“你要是不解釋清楚的話，怎麼能繼續做厲氏集團的總裁？”
說完，他轉頭看向厲老太太，“母親，您現在知道我爲什麼要清理門戶了吧？”
“今天這件事厲景川他必須解釋清楚！”
“否則的話，大家會以爲我們厲氏的男人，都是渣男！”